第29章质问
第29章质问
周木笙一路疾跑，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回到家中，他直奔母亲的住处，见母亲的房门紧闭，他敲了敲门。“谁啊？”里面传来慕容晴的声音。
“娘，是我。”周木笙答道。
“木笙，你找娘有什么事？”慕容晴打开房门问道。
“娘，我想问你八年前的事情。”周木笙一脸急切地说道。
“八年前的事情……”慕容晴沉吟片刻，把周木笙拉进房内，关上了房门。
“娘，八年前你跟父亲到底因为什么决裂，直到现在都没有见面？”周木笙一进房屋，便追着慕容晴问道。
“你都知道了什么？”慕容晴料想定是有人跟周木笙说了什么，便问道。
“是不是跟佳木的父母有关？”
“谁跟你说的？”
“你不用问谁跟我说的，我只想知道真相。”周木笙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慕容晴再次问道。
“是我爹杀了佳木的父母和家人？”周木笙道。
“是。”慕容晴知道瞒他不住，索性告诉他真相：“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因为我的一封信，害了她全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周木笙质问道：“你第一次见到佳木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而且你那么喜欢佳木，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们还怎么在一起？”
“就算我不知道，她也知道我是她仇人的儿子，还怎么在一起？”周木笙痛苦道。
“木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用怕，娘会为你处理好一切的，你跟佳木可以在一起的。”慕容晴心疼地看着周木笙道。
“如何处理好一切？我爹是她的仇人，我们还怎么在一起？怪不得她不肯接受我！……”周木笙哽咽道。
“木笙，当年的事毕竟跟你无关，只要娘杀了你爹，为佳木报了仇，你跟佳木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你要杀了我爹！娘，你在想些什么？！”周木笙被慕容晴的话吓了一跳。
“我恨他，你知道吗，当年我跟佳木的爹娘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八年前你爹将他们的人头扔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要不是看在你还年幼……”
“既然是好朋友，你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周木笙道。
“我只是担心穆青风，我没有想过你爹是这样的人，他偷偷看了我的信……”慕容晴哭着道。
“担心穆青风？”周木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紧紧盯着慕容晴的眼睛道：“穆青风跟你什么关系？你就如此担心他？”
慕容晴听到周木笙这样问，有些慌张地说道：“同佳木的爹娘一样，我们是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吗？如果只是好朋友，爹当年为什么会如此疯狂？他跟你决裂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再理我？甚至骂我是孽种？”直觉告诉周木笙，母亲跟穆青风一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他甚至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他不敢相信这种可能。
“木笙，娘跟穆青风是有过一段感情，但是迫于我们两人的身份，这场感情有始无终。我承认，我至今忘不了他，但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爹的事情，都是你爹他自己猜忌心强，又心狠手辣，他看到信后，就要去杀了穆青风，寻不到穆青风，便拿佳木的爹娘撒气，杀了他一家人！”慕容晴眼中满是忧伤道。
“那个穆七是不是就是穆青风？”周木笙望着母亲问道。
“是。”
“你是不是见着了他，所以才决定杀了我爹，好跟他再续前缘。否则，你都没动过杀我爹的念头，偏偏这个时候要杀了我爹？”
“木笙，我不是因为他，我是为了你跟佳木……”
“坊间总有传闻，说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说你在嫁给我爹之前便有了身孕，否则不会才嫁给我爹七个月便生下我……”周木笙耻笑道。
“啪！”慕容晴见周木笙如此看低自己，她一心只为儿子着想，却被儿子瞧不起，心中气急，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
“在你眼中娘就是这种女人吗？”慕容晴杨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哭道：“穆青风虽然风流，但他也是个君子，我们虽然相爱，但是我们没有做那种苟且之事！你若不是早产，也不会身体孱弱至此！”
“娘，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心急，乱说话！”周木笙见慕容晴如此生气，也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想，忙道歉道。
“木笙，如果不是你，娘可能早就不在这世上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佳木的爹娘，八年来，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管，我只希望在我儿子眼中，我是一个好母亲！”慕容晴抱住周木笙哭道。
“娘，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杀我爹，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我爹。”周木笙搂住瘦弱的慕容晴劝道。
“我若不这么做，你跟佳木岂不是……”
“佳木若要报仇，我不会拦，若我爹真的被她所杀，也算是我爹罪有应得，我不会拿她当仇人。只是我们两个有缘无分，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周木笙叹道。
“娘这辈子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已是痛苦半生，怎么忍心让你再跟娘一样……”慕容晴不忍地望着周木笙。
“缘分天注定，若真如此，便是命，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她也不能忘记自己的仇恨。娘，你跟我爹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我的亲人相杀，答应我，好吗？”周木笙道。
“好，娘答应你。”慕容晴见周木笙如此坚定，便点了点头，只是眼中仍旧有几分不甘。
周木笙从慕容晴房中走出，外面仍是黑漆漆的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已经入冬，夜里的空气冷飕飕的，一向体弱的他冻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但是周木笙却不想回房里睡觉，他悄悄的出了门，走向长安街，走到大街尽头的阿七酒铺，酒铺的门紧紧闭着，连灯都没有亮，但是依稀能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周木笙绕到后院，话语声逐渐大了起来，他悄悄地爬上墙外的老树上，坐在分叉的主干上，无声地望向亮起的那间屋子，透过窗户，能依稀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影，他知道，那是佳木和穆七，或者说是穆青风的身影。那一瞬间，周木笙突然希望自己是穆青风的儿子，这样，他也许就可以跟林佳木在一起了。
屋内正在跟林佳木下棋的穆七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似乎猜到了是周木笙，抬抬眉毛看了眼林佳木。林佳木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夹在两指之间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