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商量
待猪血流尽，老石抓了把盐撒入盆中搅了搅，小心的把陶盆搬到不碍事的大树后边，等着它慢慢凝固成血豆腐。
然后小山子用刀在脖子上环切了一圈将脊椎砍断，把猪头单独取下来后，刴下四蹄，手伸进去一使劲将猪皮完整扒下来，接下来就是开膛破肚取下水分肉了。
老叶赶紧拖过来个木盆放到猪下面，小山子将猪肚子上的肌肉筋膜一划开，这猪下水哗啦哗啦就从肚子里挤下来了。
先将脏东西也就是肠和肚取下来，然后将上面的肝，胰取下来丢大筲箕[shāoji]里，胆扔掉。装肉也要用大筲箕，到时候要一条条一块块地摆好。
继续取内脏，接下来轮到取板油，取心，肺，腰子，内脏取完，后边将猪沿背脊剖成两扇。
老石和老叶将木盆和装着其他下水的筲箕抬到井边去收拾，小山子找了柄斧子手脚麻利的开始大块剁骨头解肉，而旁边的陈虎也学着小葵和二壮的样子，往解下来的肉上抹盐一一摆到筲箕里。
小山子杀完猪，收拾下东西搬起码好的一筲箕准备进屋去料理，“小山子你弄完叫我一声，我也想露一手”，陈虎笑向小山子喊了声。
“算了，就这点粗活，你歇着吧，我弄就成了。”小山子说着话就进屋了。
剩下三人扫了扫院子，给仓房的羊和拴着的鸡找了些吃的喝的，然后坐在树下休息。
“葵哥，这会儿没啥事了，咱那些活计咋没见回来？”二壮终于逮着问的机会了。
“嗐，别提了，哥们遭了大罪了，前边差点让人家砍死，后边又差点饿死。”小葵从他遇难一直讲到碰见他三叔，唏嘘不已。
二壮听完上下看了看小葵，“你没受伤吧？”
“还行，老子可是号称浪里白条的人，要不是他们人多，早跟他们拼了。”小葵愤愤道。
二壮撇撇嘴，一脸不信道“浪里白条没听过，汤里白条我倒是吃过。”二壮转过头跟陈虎说“不过还是得谢谢虎哥收留他，出来的时候我娘让我听小葵的话，护着点他。”
“我是你哥，还用你护着。”小葵不服气白了二壮一眼，瞅瞅四周“虎哥，城外那事能说不，有点憋不住，放心我只跟兄弟说，你不让我也守口如瓶。”
“说吧，自家兄弟，这城里也就这么点自己人，有啥不能吭的。”陈虎看了看二壮说。
小葵又把火烧稻田吹了一遍。
二壮不由惊的跳起来，看着陈虎指了指城外的方向，陈虎笑着点点头。
“城外那么大片稻子原来是你们烧的，厉害惨喽”，二壮兴奋的不行不行的。
小葵赶紧捂住二壮的嘴，“小点声，咱们在城里呢，别又害死老子。”二壮被捂的差点翻白眼，赶紧点点头。
放开手，二壮接着说“你们可是不知道，看见城外冒起黑烟，城里边乱套了，听街头上住的老拐说，城主狠狠扇了他侄子一巴掌，哦，他侄子是管那些士兵的，让他赶紧招呼人们去救火，好家伙，各家族都跟着出城去救火了，好多没见过的大人物也都跟着去了。你在门口叫我的时候，我也是去城外看热闹刚回来。那火烧的二里地都是黑烟，神仙来了都没招，狠，你们是真狠。”二壮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刚才你们出去买东西，没啥异常吧”陈虎问道。
“除了乱乱糟糟没发现啥情况，买粮食的人比较多，另外那些大家族派了些人去北门了，估计是不是找粮去了。”小葵脑子还是很好使。
二壮跟着说“一会吃完我再去附近转转，”他俯身跟小葵耳语“二寡妇刚跟我说，今晚她家没人，晚上别等我回来。”
“嗯，去吧，有事就抓紧回来跟我们说啊”小葵好像司空见惯。
“吃饭了，仨少爷”，老叶嫌弃的招呼道。
“来了，来了”三人向着老叶嬉皮笑脸往屋里走。
屋里席子上，一人三只碗一个小坛子，一碗猪杂汤，一盘烤猪肉，一碗蔬菜，一坛酒。要说多香谈不上，毕竟没多少调料，要说热气腾腾倒是没问题。大家都饿了，端碗开造。
“喝汤自己盛去，慢点吃，别噎着啊。”老石看着大家的吃相说道。
还别说，老石老叶整的猪杂超乎想象，并没有把陈虎熏一跟头，他本来预期并不高，还以为这么原始的时候，那下水还不得腥死个人，嗯，没看出来，手艺不赖。碗中浓汤里满满的肠段和心、肝、肺片，撒着点葱花。吸溜口汤，嚼口肉，又香又嫩，又麻又辣，带劲。
“哎，老石，这汤你和老叶整的吧，味道真不赖，不过你们咋想起来放花椒和茱萸了。”陈虎不由得问道。
“小石头做叫花鸡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而且我们仨还分了一只。”老石捋着胡子，瞅瞅老叶。
老叶吸溜口汤满意的说道“怎么样，好吃吧，别感慨了，抓紧吃。”
放下吃了两口的猪杂，陈虎夹起块烤猪肉，色泽金黄，切面还有油脂渗出，闻闻味，哎呀太馋人了，赶紧咬上一口。
嚯，嚯，除了有点烫外，烤肉的焦香盈口，外酥里嫩”，陈虎对小山子说“小山子，手艺又涨了，你也学会放调料了。”
小山子被夸的挠挠头，眼睛都笑弯了继续啃肉。
一口酒下肚，陈虎可是吃美了，终于回到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温饱生活。
“老石，咱们出来的时候，对咱们侦查有啥具体安排没？”陈虎往嘴里塞了口菜，跟老石举举酒坛子说道。
“老侯爷只是说看看好不好打，侦查完顺便派个人去占了就成。我想老侯爷可能主要关注人方那边，鱼方这样的城还不至于让他兴师动众。这地儿就是搂草打兔子，顺带手的事儿。要不是你带队，估计他都不会问。”老石捋捋胡子想了想说道“就我经验，怎么也得看看哪一边城墙比较好攻，周围地形咋样，查查城里有多少兵，主要谁带兵，脾气咋样，城外城内士兵是怎么安排的。说实话，不是瞧不起他们，就这小破城，咱们大军一来他们就得吓尿。”老石越说越不屑。
“老叶和小山子有啥说的没？”陈虎问道。
老叶眼珠转了转，道“老石是你们家的，我们可见不着侯爷。不过我听侯爷意思是说回头随便派个人把这儿占了。什长，这一路咱们可是自己人，我这给你提个醒，老侯爷是不是在锻炼你啊，不会是又派你来占这里吧。你说这个鱼方大吧还真不大，小吧人还不少，你把它打下来吧可能还有点困难，你说大军来打吧又有点杀鸡用牛刀，得不偿失。所以给你练手挺合适，而且我觉得吧，这地方还挺不赖，咱们抢个小村还那么有钱，你说这里该富成啥样。不得不说，什长，侯爷对你是真好，都给你想全了。”老叶说罢，老石也点点头。
“小山子嘞？”
“我觉得石头叔和叶叔说的挺对的，反正我是跟你混的，你说干啥我就干啥。”小山子拍拍胸脯。
“既然老爹给机会了，这脸就得兜住了，事儿就不能搞砸。按说头回带队，我也没啥经验，不过一路上也算经历不少，有你们帮衬，我现在也不觉得这城有啥难占的。好，那这样，就当我是攻城的将军，我可派活了啊。二壮刚认识，不强求啊。小葵你算是半个本地人，在城里人头熟，明天你先抓紧整几个进出城门的牌牌，先方便出城。需要用钱你直接跟老叶要，我只看结果，有问题没。”
“我也能出份力，放心吧虎哥，”小葵和二壮听说陈虎可能是以后的鱼方城主，心里别提多激动了，二壮赶紧往上凑，表忠心。
“嗯，没问题虎哥，大巫的牌子咱搞不来，进出个城门的还不小意思。”小葵也赶紧擂胸脯，擂的直咳嗽。
“拿到牌子，小山子咱俩去看看周围地形。”
“嗯”
“既然二壮也参加，那你跟着老叶到处问问看看，比如近期的天气啦，城里哪里有粮仓、储备物资或者武器的地方等等。老叶你懂得！”陈虎冲老叶眨眨眼。
“明白，放心吧，我最愿意干这活了”老叶很高兴，答应的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