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换装

在三个土鳖的目瞪口呆下，陈虎正儿八百的做完了一套广播体操，顿感身轻如燕、全身舒泰，好多年没做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帅。

“诸位，天不早了，咱别傻站着行吗。想学回头教你们，咱们现在是不是找个地方过夜，我又饿了。”陈虎揉揉肚子道。

“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咱可不能有点成绩就翘尾巴。”瞅了半天陈虎的老石头说完，挥手示意小山子前去探路。

打了个芝麻粒大的胜仗有点得意忘形了，低调低调。陈虎双手轻轻拍了拍有点发烫的脸，默默跟着他的身后往坡上走。

顺着山脚转了几道弯，忽然看到山坡上有个石头垒的小房子，终于不用天当被来地当床了。一行人急急走进房子里，一股羊膻味灌入鼻腔，地上除了草就是羊粪，墙边铺着一层厚厚的秸秆，原来是个羊倌用来临时休息的地方，看了看四下里，如果不是这个味道和羊粪的话，房子还是挺不错的。

心里有愧，没等老石吩咐，陈虎找来树枝当扫帚清扫枯草和羊粪蛋，又跑到房后看到有堆秸秆，又不辞辛苦的抱了几趟，将几人的床铺好。小山子见陈虎这么上道，一本正经的从背后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陈虎用手指捅捅他道“你那个宝贝呢，丢了？”

“才发现带那玩意碍事，让小石头带回去埋了，反正他也顺路，地方说好了。”

“嗯”，陈虎终于放心了。

一屁股坐在床上，陈虎掏出来一只叫花鸡来，这可是亲传弟子小石头今儿早上天没亮整出来的，可逮住做叫花鸡了积极地不行不行的，虽然有五六只被他毫不留情的带走了，只给师傅留了孤零零的一只，怎么也算是孝敬不是。

麻利的撕下两只肥鸡腿分别递给老石和老叶，然后为了奖励小山子的辛苦和那根大拇指，陈虎把最好的鸡屁股留给了他，反正这玩意陈虎嫌弃三千来年了。

他抱起整只鸡啃了起来，还别说，小石头的手艺突飞猛进，不知道往鸡身上抹了点啥，竟然有点麻味和辣味，微微还有点酸，可能那个部落里有人采集了花椒和茱萸，这个时代估计被当做药用，没想到竟然被小石头误打误撞用在了吃食上，可惜让他回去了，要不他这个团伙里，管家老石，财务老叶，保镖小山子再加上大厨和跑腿小石头，嘿嘿，他就成了真正的甩手大爷了。

小山子一点也没感觉到陈虎给他鸡屁股的用意，吃的倍儿香，笑着将老叶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啧，啧，造孽啊，又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一顿。陈虎感觉古代也挺好，吃肉不花钱还顿顿都有，不像后世肉贵了老百姓骂娘，肉贱了养殖户骂娘，唉，生活不易且过且珍惜吧。

“老叶，你这酒比昨晚喝的好多了啊”陈虎咂摸咂摸嘴道。

老叶愤愤的说“废话，昨天那叫喝酒？那就是饮牛呢，那喝法能喝出来个屁，喝多都尿出去了，纯粹糟蹋好东西！我找了好半天才挑出这么好的酒，幸亏早藏我葫芦里了，你要是不喝赶紧给我，别给我祸祸了。”

“别，别，您厉害，我喝我喝。”陈虎陪笑道。要不说人老奸马老滑呢，好东西藏的就是快，不拿出来都没人知道。虽然他的岁数按后世来说也就顶天是个中年，但是按现在平均也就不到二十来岁的寿命来算，可真是老当益壮了。

吃完酒肉剔了剔牙，躺在软软的秸秆上浑身舒坦，陈虎从怀里摸出来柳笛，想了想，悠悠的吹起了“故乡的原风景”，想当初这曲子一直是他睡前必听曲目，不过现在来看，此情此景此曲真是相得益彰。

老石和老叶躺在床上，小山子守在门口，都一言不发，静静的在听，他动情的吹，一遍又一遍。

陈虎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眼睛一闭一睁，天亮了。

收拾停当，原路返回岸边，洗了把脸，用树枝子捅了捅牙，四人合力将筏子推进河里跳了上去。

今天仍旧是顺风顺水，陈虎以为又是无聊的一天，但是将将过了中午，河上的船只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没办法隐藏踪迹了，好几艘小渔船和竹筏上的人叽哩哇啦的跟他们喊着什么，他们听不懂人家在说啥，一脸痴呆机械的招手回应。

实在看不下去了，老石接过陈虎正在撑的篙，划向岸边一丛密林。

“船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看这样子约摸离城不远了，现在咱们理理下一步咋办吧。”老石坐在一根树根上说。

老叶说“人家说啥咱都不明白，咋侦查，看看城墙厚不厚？我这老脸没法给侯爷交代。”

小山子道“不知道鱼方知不知道咱们要打它，会不会抓咱们？”

陈虎正在用小树枝捅捅蚂蚁窝，老石问道“你也说说吧什长。”

陈虎抬起头，“如果让你们进蚂蚁窝，怎么进？”

没想到他冒出来这么一句，说的三人一愣，三人齐声道“啥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你们看，蚂蚁说啥咱们也听不懂，马上我就捣点乱，看它有啥反应，”陈虎用脚在窝旁碾死几只蚂蚁，继续说道“你们瞅瞅跟刚才有啥不一样？”

找寻食物的工蚁，纷纷向窝里爬去，不一会大一点的兵蚁钻了出来，左嗅嗅右探探，到处寻找敌人。

三人看了看，摇摇头，还是盯着陈虎，继续听他解释。

“我觉得呢，想进去，两条路，一是让人带进去，就像这个棍子捅进去，二是制造混乱溜进去，正如你们刚刚所见”陈虎树起两根手指。

众人点点头，这回终于算是听明白了。

老石说“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啊”，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拍了下头道“老叶你家里不是到处换东西嘛，有熟人没？”

老叶抬起头，盘算了半天，摇摇头说“这地方太远了，想不起来有谁会来这儿。”

小山子干脆道“那咱就给他们捣乱，还不信了，他们不让老百姓进城躲躲？”

陈虎摊摊手道“没得选了，能碰到熟人呢最好，碰不到就按第二个方案进行，反正捣乱也不用打招呼，听不听懂也不碍事，实在不行装哑巴。”

老石想了想道“我这里还有几件他们的衣服，而且我看他们或多或少脸上有点纹身，要不咱们也整上，小心没大错。”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实在是至理名言。

众人将老石掏出来的衣服在身上比量，材质有麻衣有兽皮，还有麻兽两掺，样式还不少。人靠衣服马靠鞍，一会就穿戴整齐的大家立马就有了异族气质。

老石是件皮衣，不过鉴于现在的温度，他选的透气型的，皮坎肩皮短裤，不知道现在属于哪个阶层，反正按后世来说配个墨镜就是大款。老叶选了身麻衣，账房嘛麻衣挺显知识分子气质，嗯，配个金丝眼镜更像。小山子是麻兽两掺，麻上衣斜缀了一窄条好像是狐狸毛，也不知是装饰还是另有用途，下身是皮裙，也不知道他咋想的，男女都分不清，照着这个打扮，扛起棍子就是孙悟空。最悲催的是陈虎，没他合适的尺码，不是大就是小，按老石的话说，小屁孩不漏着腚就成了，好吧，一身麻衣小褂和短裤，麻衣到肚脐，短裤是陈虎硬把长裤扯成的，这造型就差一脑袋冲天辫了。

一路过来，看到人家的头发也不一样，众人又把头上的发辫打散，要么披散着要么学着人家的发式重新编。陈虎想也不想的扎了个马尾辫，披头散发他不想学娘们，重新编他又嫌麻烦，衣服没得挑，头发还不能自主选择啦，爱咋咋地，通风透气，甩着还带劲。

就剩下纹身了，身上有衣服，文个脸就成，但是纹上了可就回不了家了，代价太大而且陈虎怕疼。众人一致决定，稀里糊涂画一个。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仨人又懵逼了，这玩意咋画，抢村子的时候，个个想着发财或者杀人，谁还记得人家脸上画的啥，再说了，下着那么大的雨也瞅不清楚不是。

陈虎抽抽嘴角说，我来吧。这玩意他又没研究过，反正大家也不会，凭着他幼儿园小班绘画比赛第一名的历史最好成绩，画不成圣斗士，咱还不能画个机器猫咋地。

吃饭吃饭，画画是个脑力活，没营养就没灵感。

这两天光吃肉了，有点吃顶了，没滋没味的啃了两个粟米饼，灌了碗酒漱漱口，陈虎拍拍肚皮，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吃罢，用木炭灰和着荤油简单调配了一碗黑染料，陈虎用撅来的树枝子磨尖的一头蘸了蘸，一本正经的在他们脸上划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条纹。

三张黑了吧唧的丑脸上，画着深谙后现代主义的黑道道，那艺术气息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