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他是个好人

“为了孩子们读书，您整天劳心费力的，我一个当家长的，表示一点心意罢了。”

“魏……魏淑芬是吧？”

魏淑芬点点头。

“我发现你是全村最会说话的女人，坐……坐，快请坐。”胡校长醉醺醺的脸上有了笑容。

魏淑芬走到沙发前，拘泥地坐了下来。

胡校长坐下来，问：“你想跟我说啥？说吧。”

“校长，我有个事儿。”

“啥事？”

“就是……就是……”魏淑芬扭捏着，不知道咋开口。

“哦，我明白了，是你男人犯罪的事吧？”

“校长，您别说得那么严重，他哪儿犯啥罪呀？”

胡校长端起茶杯喝一口水，说：“那是事实，他做的那事性质很恶劣，足够判他几年大刑。你不相信是不是？”

“校长，他人不精明，是个半傻子，您就饶他这一回吧。”

胡校长龇牙一笑，说：“我要是说我也是个傻子呢，你相信吗？”

魏淑芬摇了摇头。

“听你的意思，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干坏事了？那好，我这会儿也变成傻子了，也想在你身上实施犯罪，你能原谅我吗？”

“校长，您不但是个好人，还是个聪明人，咋会跟他一个样呢？”

“人都有两面性呀，心里照样也藏着鬼。”胡校长说着，往魏淑芬身边挪了挪身子。

“校长，您……您……”

“我也傻了，你可不能怪罪我。”

“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砰砰砰……”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响声很大，就像滚雷落进了院子里。

“谁呀这是？真没礼数！”胡校长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真他妈的撞鬼了，接连二三的闹动静。”

魏淑芬看着胡校长走出去，心头一阵躁动。

到了院子里，胡校长大声问道：“谁啊？”

外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校长，实在对不住了，有个事儿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啥事？”

“就是有关李兴旺同学的事儿。”

那人竟然提到了儿子，魏淑芬侧耳仔细听了起来。

“学生的事明天再说，我正忙着呢！”

“校长，学生的事无小事，我觉得那事儿很不正常，好像被复杂化了，想跟您具体谈谈。”

“我正在忙工作，明天早说吧！”

“校长，我这一次来，不只是支教，还有一个课题研究，就是有关乡村教育平等的调查报告，李兴旺同学的事情就是个很典型的案例，我想跟您交流探讨一下，耽误您一点点时间，好不好？”

魏淑芬这才听出来，外面说话的是新来的大学生老师马志文。

胡校长刚把门开了一条缝，马志文就挤了进来，毫不顾忌地进了院子。

“哎……哎，你怎么横冲直撞的？还懂不懂起码的规矩了？”胡校长紧跟其后，大声说道，“今天晚上我没空，明天上班后再说吧。”

“不会占用您很长时间的。”

“我正在跟学生家长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你走吧……走吧，赶紧离开！”

马志文没有理会他，大步流星进了屋。

与马志文对视的瞬间，魏淑芬一阵慌乱，对着他点了点头。

胡校长摇摇晃晃跟进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大声叫嚷：“马……马志文，你也太过分了吧？这叫私闯民宅你懂不懂？出去……出去，给我滚出去！”

话说得很不中听，可马志文看上去很淡定，说：“校长，我是着急，咱可不能拿着大人的错误折磨孩子。”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有权拒绝谈工作，你出去，给我出去！”

魏淑芬坐不住了，站起来，一个劲地朝马志文使眼色。

马老师毕竟年轻，万一压不住火气，跟校长闹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见马志文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又转上了胡校长，说我就不耽误你们谈工作了，等明天再来找您吧。

“别走……别走。”胡校长伸手拦下魏淑芬，看上去醉意更浓了，硬着舌板说，“你跟我也是谈工作，同样很重要，怎么能让你再跑一趟呢？让他走……让他走！”

“校长，我来的不是时候，实在对不住了。”魏淑芬往旁边一闪，躲过校长的阻拦，加快脚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