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及茾之礼，大婚之日

扶苏长歌走后，惊月服侍汐言沐浴尽。起身披上锦背，先着香。

惊月为她穿上白色里衣，红白寒梅曲裾，扶着她在铜镜前坐下。

身后宫人皆低头不语，惊月扶她坐下后也后退一步跪坐在地。

新娘由亲母于姊妹绾发梳妆，这是云玄国的娶嫁习俗。若没有亲母于姊妹，可由贴身婢女于其父侧室代劳。

这时，皇后简裳衣带着纳兰曼珠走了进来。

她一身金色朝服，头上戴着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虽已三十好几却依然不低风华绝代。

纳兰曼珠一身粉色交领襦裙拖地，头上点缀公主发冠，温婉知性。

“母后，皇姐……”纳兰汐言轻唤。

纳兰曼珠温婉笑了笑，上前在她身后，为她绾发。

盘上发髻，旁侧遗留下一缕发丝。

纳兰曼珠纤手轻绕五彩璎线，靠近汐言的脸，细声道：“有些疼，忍忍”。

轻轻一抽，汐言倒吸一口凉气。

开脸，这是女子出嫁的仪式规矩，象征着从女子蜕变成妇人。

持起眉笔为她描眉，再到着色影，红纸印上唇色，最后为她画上眉中花钿。

走到她的身后，从喜娘手中拿过步摇冠，轻轻为她戴上，在插上几柄珠花，发簪。

属于皇姐的任务便完成了，纳兰曼珠退后一步。

母女三人共视铜镜，入目的是一容貌倾城的可人儿。

纳兰汐言手指轻抚自己的脸，平日里她喜淡妆，清素。竟不知，着了红妆的她亦是这般好看。

眉中花钿是一凤尾，衬的她越发娇艳。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额角还未消散的红。

皇后简裳衣拾起桃梳，在那缕发丝上细细的梳着。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简裳衣边梳边说着，停顿一句，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眼前雾浓，纳兰汐言咬唇，真的好想不嫁了，留在宫中，伴着母后。

“母后，女儿不想嫁了”汐言趴在皇后的膝上，小声说着。

简裳衣握住她芊嫩的手，眼中满是慈爱：“汐儿，不可胡闹。将军府于皇宫离得近，随时都可回来，知道吗？”

汐言闭上眼，心中暗道：母后可知女儿今日所嫁非心中良人……

惊月上前扶着她起身，道：“公主，皇后娘娘，吉时快到了，得前去圣殿前受茾了”。

简裳衣看了看惊月，嘱咐道：“惊月，你自幼同公主长大，本宫信的过你。日后在将军府可要保护好公主，知道吗？”

惊月领命，匍匐在地：“惊月定不负皇后所托”。

皇后站起身，轻嗯了一声，带着纳兰曼珠先一步前去圣殿前。

惊月取下锦架上的外袍，汐言伸开两臂。

云纹金线锦袍，大红色的衣袍，其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凤凰。

惊月将它搭在了公主的肩上，为她整理好仪貌。

一切就绪，惊月扶着她一步步走出皓月殿，身后跟着浩浩荡荡十几宫人。

站在皓月殿的园中，纳兰汐言回头望向身后的楼阁。

住了十年的楼阁，现在要离去了，真有些不舍。

圣殿前，皇上，皇后，纳兰曼珠于纳兰泊言早已在此等候。

惊月跟在纳兰汐言身后，亦是一身青白碎花曲裾，头上带着细小的珠花。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汐言双膝跪下，行大礼。

“免礼”皇上抬手，出声。

“行茾礼！”

公公尖声利叫道，穿透力十足。

惊月扶着汐言走上台阶，一共百步阶梯，象征着百年安好之意。、

最后一步，汐言双膝跪下，行礼。

“受茾！”又是一声。

简裳衣从宫人手中锦盘拿起一枚发簪，其上缠绕着凤尾，执起那一缕发丝，用发簪盘了上去，一个完整的发髻便成了。

皇上上前，从宫人手中端起盏杯，轻拂。

纳兰汐言双手接过，掩面饮尽。

“礼 成！”

随着公公一声利吼，曼珠，泊言上前，三兄妹一起跪在皇上皇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