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布网
第163章布网
近几日郑钰宣也没少为了自己的计划操心，也少了将心思放在桃灼和姚府上的功夫，桃灼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被郑钰宣传唤到王府，是以桃灼这些日子才觉得松泛许多。这些日子，郑钰宣经常邀请近期在曲如沫身边走得很近的文相，文橓这个人稍稍有些才气，之前一直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同知，常年守在陌州城。也是曲如沫将他一手提拔到了予州皇城，文橓自然是对曲如沫感恩戴德。
可这个文橓升迁得快，也必然会招致朝中众人的不满。曲如沫能够之所以将这个人攥在手里，也是因为捏准了他的喜好把柄。
文橓虽有些才情，能说会道，是以有时候在朝中可以助曲如沫推波助澜一番。可这个人的才情确实三分口舌，七分风流，平日里没少拈花惹草，穿迹万花丛中。
但万花丛中过真能片叶不沾身的人毕竟也是少数，走花观柳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惹上一些麻烦事。曲如沫虽对此人的德行并不看好，可毕竟他对自己你有用，所以帮他善后的事平日里也没少做。
为了经常能在除了朝堂的地方碰见文橓，郑钰宣这几天也经常去秦楼楚馆听听曲喝喝酒，这一来二去便也和文橓搭上了话。
文橓从前只觉得郑钰宣这个人颇为高冷不好接近，如今发现高高在上的辅城王竟和自己志趣相投，一时间便觉得亲近许多。
他这个人也一向喜欢舞文弄墨，收藏各地的一些美人图。郑钰宣早得知他的喜好便早早在府中准备了好些画卷，诓他说自己也私藏了不少，也相邀他得空了来府中观赏。
文橓这人一看到美人便挪不动步，更何况是郑钰宣私藏的好东西。之前他远远瞧过辅城王妃，那也是个惊才绝艳的美人儿，可郑钰宣居然都看不上，可见这人眼界之高。郑钰宣都喜欢的东西，肯定是稀罕物什。
文橓欣然同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党羽芥蒂，压根儿也没想过曲如沫那档子事儿只心心念念盘算着哪天去王府看画。
郑钰宣夜里回到王府，秦溯泱在灯下翻看着书卷等他回来。两人关系缓和不少，也开始经常说些知心话，虽然没有寻常夫妻之间的浓情蜜意，倒也算相敬如宾。
“王爷回来了？”秦溯泱放下书卷起身，接过郑钰宣的外袍，衣物上浓烈的脂粉香扑鼻，秦溯泱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爷又喝酒了吗？妾身去热一碗醒酒汤吧？”秦溯泱知道他素来不喜欢那些污糟地方，如今为了搭上文橓也是没法子的事。
郑钰宣见她眉头神色似有不悦，也只是笑笑：“也好。”
秦溯泱吩咐了绿意后便将郑钰宣的衣裳挂置好，转身坐在他身边：“今日见到文橓了？”
“不错，想必他过不了多久便会自己来王府了。”
秦溯泱轻笑：“就为了几幅美人图？他好歹也是北陇丞相，这样未免也太没有志气了吧？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秦溯泱笑颜清甜婉转，郑钰宣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沉静的模样，心里竟觉得轻快。
“才略五品却位极人臣，又哪里怕什么笑不笑话？你可是没看见他一听到‘美人图’三个字的时候，可是眼睛都直了。我瞧着在他心里，曲如沫那档子事儿都比不得那几幅水墨画。”
秦溯泱脑海中顿时便有了些许画面，一时间也绷不住笑出来。
郑钰宣也并不是想要文橓为自己做些什么，也不过是借此让文橓和曲如沫之间生嫌隙。这两人之间若是还没开始正面受敌便起了内讧，也是省了自己不少气力。
秦溯泱如今心境与往日大有不同，在郑钰宣面前说话也没有了畏首畏尾的姿态，放平身份而言语，反而两人之间的相处会舒坦得多。
“王爷前些日子让于寒秘密在四处寻美人图，可有亲自过目？”秦溯泱扬眉道。
她言辞中颇有些戏谑的意味，郑钰宣倒也不尴尬，直言道：“自然是看过，不然到时候若是文橓发问，我答不上话来岂不是露了馅？”
秦溯泱眯了眯眼：“王爷思虑周全，那臣妾倒是想要考一考王爷了。”
郑钰宣觉得倒是有趣，挑眉笑道：“好，你想问什么？”
“王爷的美人图来自各国，觉得这其中哪里的美人最好看？”
“北陇女子坚韧果敢，天玥女子温婉柔顺，西荣女子张扬明艳，各有千秋。”
秦溯泱不满地摇了摇头道：“王爷到时候可不能说这样明面上好听的话，这又不是列国邦交的场合，不需要顾及到所有国家的颜面。若王爷只顾着说漂亮话，文橓势必会以为王爷敷衍搪塞，并非对画卷深有研究，所以王爷还是要说出一个自己偏爱的才是。”
郑钰宣沉吟半晌，这等风月之事，自己从前确实未曾注意过。如今既要说出些眉目左右，倒真是有些为难了。
那些画卷上的女子他确实是一一都仔细看过了，可真正记住的却几乎是没有。
郑钰宣脑海中又浮现出桃灼的身影，顿时有些烦扰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些日子，桃灼对他说的那些话不断在自己耳边回响，他也开始思考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口口声声对她的喜欢究竟是什么？
或许她说得没错吧他爱的是那个张扬不饶人的秦溯汐。
秦溯泱自然是看出了些不对劲，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了桃灼，眼眸深处止不住有些许黯然和苦涩。
他忘不了桃灼也是情理之事。
不过也没有关系，自己已经等了这许久，便也不差这些时日了。
“王爷若是为难.”
“西荣。”
秦溯泱本欲安慰他一番，可话还未说及正处，郑钰宣便开了口。
秦溯泱愣了愣，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
西荣，是指桃灼吗？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是西荣呢？”秦溯泱本不想追问，可心里的好奇感还是不由自主盖过了多余的顾虑。
反正这只是演练，问一问应该不碍事的吧
她本以为郑钰宣或许会不悦，或许会对自己再摆出从前那副臭脸，可他却没有，甚至是平静得异常，随后理所当然地说：“我没去过天玥，也不知道她们的温婉之美，是怎样的感觉。”
秦溯泱抽了抽嘴角，讪讪笑着端起茶盏喝水。
郑钰宣自己虽然是去过天玥，但也就是为了去见桃灼那一次，别的姑娘他都没顾得上正眼去瞧，所以也确实是不知道天玥的姑娘是何模样姿态。
可他明明可以说就喜欢北陇的姑娘，毕竟也是本国本土的女人，说出去还有一个心念家国的名声，可他偏偏说是西荣。
秦溯泱心里有些期许，可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他们之间却是相处比以往自然了许多，但也不至于立刻就到了那种地步吧？
秦溯泱自嘲地笑笑，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摆脱不了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呢。还以为自己已经看明白了，也会对这些事情有所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