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要人
第149章要人
不日后，郑钰宣回到予州城，还没来得及自己去觅箩庄看桃灼，姚子量便直接先到了辅城王府拦住了他。郑钰宣听方成玉说桃灼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本就心急要去看她，刚到门口便被突然杀出来的姚子量拦了下来，自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可姚子量于自己而言毕竟是重要的良将，他也只能将这心里的火气咽了下去。
“姚将军这般赶急，莫不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姚子量轻笑道：“王爷日理万机，这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便又急匆匆地要走，是要去哪里？”
这段日子郑钰宣虽然人不在予州，但予州城内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姚子量会上门来堵自己，想必也是因为桃灼的事情。
郑钰宣将手中的佩剑交给于寒，让于寒到外面等他，又朝姚子量客气地笑道：“姚将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都这样说了，姚子量正好将这些日子积在心里的怨气发出来好好质问他一番。
“上个月还在北陇的时候，最后一夜在军营，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微臣的女儿？”
姚子量幽深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郑钰宣，怒火星点，带着克制和压抑隐忍，可又似乎随时都会迸发而出。
面对姚子量这样正面的逼问，郑钰宣却依旧从容自若，仿佛自己从未做过这件事一般，可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怕是没有秦溯泱那样一出，姚子量也迟早会来找自己，毕竟那夜他见过桃灼一面。无论是从名字还是长相来说，姚子量都会有所察觉。
他虽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但没有想到秦溯泱会听到风声，更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全城都在说自己的风流韵事。
这一切都是促成今日事发局面的薪柴。
“姚将军想要如何？”事到如今，郑钰宣也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他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惹怒姚子量，失了姚子量这样的助力，他今后的路也不会好走。
姚子量见他也算有诚意，面色也逐渐放缓。
“微臣跟随王爷之前，王爷有答应过微臣，若是有阿灼的消息一定会告知微臣，可王爷并没有这样做。王爷为何要将我女儿藏起来，微臣也不会多问。但王爷也知道我们一家人分离多年，我夫人也一直甚是思念阿灼。还希望王爷将我的女儿还给我。”
姚子量眼中的笑意渐褪，敛眸间皆是无奈和黯然。
罢了
“明日，本王会亲自送姚小姐到姚府。”郑钰宣字句清晰笃定，此话一出，心中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抽离出来一般。
他说是明日，姚子量也不继续紧逼，他既然能够松口便不会反悔，也不必要彻底翻脸。
片刻，郑钰宣缓缓道：“不过日后若是本王想要请小姐过府一叙，还请姚小姐务必光临。”
姚子量微愣，正欲说些什么回绝的时候，郑钰宣斩钉截铁道：“姚将军，这是命令，本王可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
“王爷高看阿灼，是阿灼的福气。只是阿灼蒲柳之姿，虽也不是什么豪门贵女，但也绝不会屈辱人下做妾室！王爷府中既已有正妃，还希望王爷高抬贵手。”
郑钰宣勾唇道：“不急，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说罢，郑钰宣便没有再和姚子量多说，上马便朝觅箩庄的方向去了。
郑钰宣刚踏进庄子里便感觉到了和从前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稍稍抬眸看了眼来往的侍女，扫了扫她们发髻上各类的缠花，忍不住皱了皱眉。
侍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实在是不成体统。
郑钰宣随手指了个侍女过来问话：“这缠花怎么回事？”
那侍女忙解释道：“回王爷的话，这是姑娘赏给奴婢们的，庄子里的侍女每个人手上都有。奴婢们心中感激，为表敬意便平日里都戴上了。”
听到是桃灼的手笔，郑钰宣紧蹙的眉头才逐渐放缓。
那侍女瞥见郑钰宣脸上的阴晴变化，暗自庆幸自己搬出了桃灼，否则指不定郑钰宣要怎么惩戒这一帮人了。
“你去忙吧。”郑钰宣挥手屏退侍女，又径直往桃灼的院落走去。
郑钰宣踏进桃灼屋内的时候，桃灼正在桌案前练字。
她做事每每认真起来都很是入神，即便是郑钰宣已经绕到她身后了她也没有丝毫察觉，整个人都投入到一笔一划中去了。
他她的字隽秀婉约，就像她的人一般，整个人骨子里都透着温柔。
“你的字不错，可笔勾带处却少了些韧性。”
郑钰宣突然出声，桃灼惊得手中狼毫笔尖的徽墨滴染在了纸上，层层晕开。
桃灼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郑钰宣及时握住了手。桃灼拼命要挣扎开，可却换来郑钰宣更压迫性的动作。
郑钰宣另一只手环住她细软的腰肢，心中方才因为姚子量而产生的愤怒也消散不少，生出了几分愉悦。
“你再乱动，可不是就这样简单了。”郑钰宣凑近她耳畔轻声道。
他的气息仿若丝丝银线穿戴缠绕进桃灼的耳膜，桃灼愈发想要逃离，可又因他方才说的话心中畏惧，便只能憋屈着。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郑钰宣唇边也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郑钰宣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了个“灼”字，桃灼承认，他的字确实写得好，可委实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
“王爷才华横溢，字也写得极好。字既然写完了，是不是也可以放开民女了。”
郑钰宣也没有像平日一般捉弄她，很是爽快地放开了桃灼。
桃灼瞅准了机会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与郑钰宣拉开距离，见她战战兢兢的小模样，郑钰宣只觉得既可爱，心里有有些失落。
“记得从前在末狄的时候，每次都是你主动来找我的。”郑钰宣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如今却.
他驰骋雷厉多年，可以说这二十多年来多的是丰功伟绩，可唯一一辈子的抹不去的污点便是在末狄当质子那几年所受的屈辱。即使他也手刃了仇人，但那些事始终是发生了的，无论怎样也抹不掉的记忆。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主动提起的回忆，可他却不止一次在桃灼面前说起，只因为他好像只有在那段记忆里才是完完整整拥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