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团乱麻
“调动命令。”南京军区司令员，陆军中将杨达延将正式的文件递给了张明辉。
眼窝凹陷，胡碴凌乱，仿佛简易房中的憔悴难民一样的张明辉接过了那叠纸张，颤抖着行了礼。整整一个星期，他和第9机动旅的官兵一直奋斗在上海的瓦砾堆中，几乎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但是谢天谢地，他们和南京军区的兄弟部队一起抢救出了数十万被埋在残骸中的民众，没有给东亚军队一直以来的良好形象抹黑。
张明辉木然地浏览着一行行文字，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东海舰队？为什么是那里？”
杨达延心痛地望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张明辉。他是见过从前“蓝色闪电”的明朗形象的。自信的笑容，俊朗的外表……他这个王牌驾驶员一度成为了征兵广告上的模特，很多年轻人都是因为仰慕他才心甘情愿地参军，而不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混上两年。怎样才能这个心灵受伤的英雄再度振作起来呢？杨达延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他没有政工干部的经验，况且对张明辉的情况也真的不熟，根本无从下手。
那他能干的也只有一件事了：回答张明辉的疑问。
“从军委内部的消息来看，似乎是准备与zaft开战的缘故。不过，具体是向哪里进攻就不知道了，因为最有可能的卡潘塔里亚基地已经被大西洋联邦太平洋舰队的主力包围了。”
“大西洋联邦前天刚刚向plant发动了无差别核攻击，没成功不说，连带着把整个地球联合军的名号都给搞臭了！在这种关头却要跟风向plant宣战，难道还嫌调整者们的火气不够大吗？”张明辉的表达无比流畅，张明辉的气势咄咄逼人，方才还对他充满同情的杨达延二目圆瞪，金丝眼镜差点掉了下来。原来他只是疲劳过度，内心根本是毫发无损。
不过，上校在中将面前这样说话，终究还是非常逾礼的行为。轻咳两声清清嗓子，杨达延扶起眼镜严肃地说道：“问题是zaft议长刚刚鼓捣的那个‘积极的自卫权’！说白了就是为了plant的安全，zaft可以对任何想对付的国家使用武力。这和再构筑战争早期日本独立政府的作法简直如出一辙，都是包藏着侵略野心的不当政策。必须像当年那样阻止！”
张明辉为先前的粗暴态度鞠了一个躬，退出了中将的办公室。尽管他依旧不服气，但是作为军人，必须服从国家的命令，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杨中将特意的解释，已经是破例了。
“旅长！”是远山洋子的声音。人流往来的过道另一侧，调整者女孩儿正在向张明辉敬礼。
“赵成志他们三个呢？”张明辉问道。烈风的四名驾驶员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调令必须在军区司令部办理，所以也就一起来到了这座深山里的坚固建筑。
“他们已经办完了，让我留下来等您。”洋子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理所当然。这也难怪，在那个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但确实是两人一起度过的夜晚后，不管是机动旅的战士，还是洋子自己，都已经把洋子看作了张明辉的女人。但是，在张明辉的心中，两人的关系依然没有变化。
“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张明辉将文件放入了洋子手提的密码箱中，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洋子首先打破了沉默：“刚刚听到了公开新闻。zaft已经向直布罗陀、卡潘塔里亚发动了近地轨道空降作战，并且投入了数目很多的新式扎古。大西洋和欧亚的围攻部队已经开始与之交火，但是面对夹击，估计他们取胜的希望不大。”
张明辉摇摇头，为自己方才在中将面前的幼稚言论感到懊悔。他长叹一声：“我本来以为plant会态度积极地谋求新一轮谈判的。谁知他们居然主动把战火扩大到了地球。本来围攻部队都已经犹豫不决，准备撤军了。看来，杨司令对zaft‘积极自卫权’的怀疑，是正确的。”
“我认为，plant这样做是为了平息国内的舆论。毕竟，这次是差一点就被种族灭绝，而且是第二次啊。相信plant的民众，一定是恨大西洋联邦恨到牙根痒吧。”核攻击事件后，洋子的沉痛心情好了许多，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张明辉对洋子的看法并不赞同：“毕竟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如果plant政府真的想平息的话，多在舆论上下些工夫就可以了。这比当初萨拉派的宣传造势还要简单。况且，那艘装备中子跳变器的军舰也出现的太巧了，简直是事先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旅长！”司马景云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汗流的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几乎是直接冲了过来：“您让我从情报科取的最新动态。好象出大事了！”
张明辉劈手夺过那份文件，只略微一扫便脸色大变：“奥布有意加入大西洋联邦的防卫体系，并且在领海近处出现大西洋联邦舰队？！”
陈坚强扫视着这间办公室的装潢。地面是和普通士兵宿舍相同的，铺有糙面塑料的金属板；朴素的墙壁没有任何的装饰，甚至连最普遍的标语也看不到一；屋子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塑料原色的办公桌，几把塑料原色的折叠椅，在桌上则是标准的干部配备：个人量子计算机一部，整整齐齐地摞成一摞的纸制文件，还有交叉排放的国旗与党旗。如果不是自动门上方“情报科”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陈坚强根本不会感觉到半点不安。
“陈上校，您根本用不着紧张。我们不过是请来了解一些情况。”国安局的军官和颜悦色地说道。为了表示没有敌意，他和那位长相也还过得去的女助手特意搬了两把折叠椅，坐在了陈坚强身边。但这一友好举动显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不紧张才怪。陈坚强暗想。整个陈仓，不整个东亚共和国我唯一不怕的国安局干部就是那个小眯缝眼的岳昭兴，其余的根本碰都不想碰见。话说回来，他不是刚从l5的战场整回来一船的资料吗？不赶快分析那些，跑来找我干吗？
陈坚强的疑问得到了依旧和蔼可亲的回答：“资料由技术部门的同志正在处理，进展十分顺利。我们找您是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听说您是拉克丝.克莱茵的歌迷？”
那又如何？我就是她的fans，那又如何？我收集了她全部的专辑与单曲，以及所有的公开访谈，连她的演讲录也一集没拉下。当然，**集我也是全部收藏的，可以说，只要是她的东西，出多少我收多少！这犯什么罪了吗？里通外国？现在不是“莫须有”的南宋时代了吧？！有伤风化？正版的**里面全部是很健康的图片，想查抄淫秽物品找黄色三连星去，他们那里多的都可以开博览会了！
“我想上校您是误会了。”国安局军官被这一长串抱怨搞的冷汗直冒，苦笑着解释道：“我们的情报员在plant首都阿布里留斯偶然拍摄到了一名酷似拉克丝.克莱茵的女子——她随身有特工陪同，并且出入于议长的秘密宅诋，行迹十分可疑，所以想请您帮忙辨认一下是否为拉克丝本人。”
陈坚强立即如同抢劫一般夺过了女助手递过来的照片，随后视线就锁定在了上面。那种强烈的目光，简直能把照片正中烧一个大洞出来。
许久，陈坚强抬起了头，以极度的不屑语气说道：“什么东西啊！这种三脚猫的整容还敢出来现！如此侮辱拉克丝，简直是对上天的挑衅！”
“鬼冢！高翔！*！你们几个的报告书呢？赶快给我交了！”岳昭兴一脚踹开士官宿舍的木门，惊的这三个正在斗地主的家伙纸牌撒了满桌。
“我说岳头，你催命哪？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晚交一天会死人啊？！”鬼冢英吉非常的不满意，他都已经快要把高翔和*打趴下了。
“死人是不会，开除是肯定的。公司要搬了，赶快把你们的陈年老帐给我结了！每次都拖这么久，哪像人家相良！今晚12点之前必须发到我邮箱里，少一份红烧了你们！”岳昭兴的怒火看来不是装的，因为他的小眯缝眼已经扩大了至少一倍。
高翔像一个学生一样举起了手。他的娃娃脸也确实常被误认为是高中生。“岳头。咱这是要被调到哪儿啊？”
“调到地球去。上头让我们跟曙光社做生意。真他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行了，赶快把牌给老子收起来，填报告去！”岳昭兴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会不会是奥布开发了一台纯金ms，想让我们去偷过来？”*试图活跃气氛，但是，就像他以往所开的任何一个玩笑一样，没有人响应。
ce73年10月12日。东亚共和国的各个机关部门，都在剧变的形势中忙的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