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贰0明枪暗箭

薛平凡一路疾行，好在西墙南院与南墙院离得不远，之间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刚过围墙，薛平凡便看见坐北朝南的三间屋门大开的大堂前站着一位身着华衣，体型浑圆的中年男子，那人正是刑部尚书袁戒！

“袁大人！”薛平凡立刻摆出一副笑脸，往大堂处走去。

那袁戒也听到了薛平凡的呼喊，转过头来，笑脸相迎，“薛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薛平凡来至袁戒跟前，笑问到，“袁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国子监里？”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两人相携往屋内走去，冠冕堂皇的客套表现的淋漓尽致。

二人坐定之后，袁戒才开了口。

“今日我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内兄的小女儿生的才貌双全，如今年已十六了，正是聪明好学，读书识文的好年纪！”

“今上特设斑斓学堂，为的就是让爱读书喜读书的姑娘们有学可上不是？我今日到此，正是想问问薛大人可有办法，将我这个内侄女安排进斑斓学堂。”

薛平凡一开始听了微微点头，直到听到‘斑斓学堂’四字时面露些许难色，“我虽是太学府首掌，但是斑斓学堂里的事向来都是二郡主说的算，就是学堂里的监丞杨大人说了也无用！”

“这不是难事！”袁戒笑到，“明斓这丫头虽然性格古怪，但还是识大体的，我这个舅舅的面子她还是会给的！”

“那我立即叫人去请二郡主！”薛平凡说着就招呼来小厮，让其速速去西墙北院斑斓学堂请叶明斓主事。

在闲等的空荡，二人只是各坐其位，细细品茶，表面虽都平静无奇，但内心却是各怀鬼胎。

终于，袁戒没有耐得住寂寞，最先打破了沉默。

“薛大人，有一事我想问冒昧问一下。”

“哦？袁大人请讲？”

薛平凡自然知道袁戒要问什么。

这世子殿下刚来国子监，袁大人就过来找自己，不说是刻意为之，却也不会是巧合。

“最近听说国子监又来新生了，是不是幽州人士啊？”

果然，薛平凡内心只是略微笑笑，这样的旁敲侧击未免也太不专业了。

“春分时节，是有不少学子来至国子监习学，其中也有不少幽州人士，只是不知袁大人指的是哪一个？”

“自然……”袁戒正要问出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原来远远的一位男儿装扮的清秀女子跟着一位小厮走了进来。

那女子长相平平，柳叶眉丹凤眼，一头乌发束着马尾甩在脑后，发结处穿着青色发箍，横叉着黑玉螺纹簪。

身上穿着白色的国子监学袍，外面套着黑纱，只有腰间束着的青石镶玉带可看出她是国子监正五品博士。

等这女子来至袁戒与薛平凡身前，她才拱手施礼道，“袁大人，薛大人！”

袁戒与薛平凡早已迎到门口。

薛平凡回了一礼，袁戒却是说到，“明斓，这里不是官上，还是叫我舅舅吧！”

原来她便是瑞郡王的二女儿，叶明斓。

“舅舅，您叫我过来可谓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个小忙，想请你点个头！”袁戒邀着叶明斓往堂内走去，薛平凡只跟在身后，不做言语。

来至堂内，袁戒与薛平凡分列而坐，叶明斓坐在了薛平凡的下首，与袁戒斜对着。

“刚刚我与薛大人提了那么一嘴！”袁戒直接开口说到，“我内兄顾锦棠，现任都州府知州，他有个女儿名唤秉节不知你熟不熟悉？”

叶明斓摇了摇头。

袁戒见状也不奇怪，接着说道，“如今这个秉节生的十六七岁的年纪，聪慧异常，只是苦于家中姊妹一个，且没有个可以循循善诱的老师，所以求到了我这边！”

“这个简单！”叶明斓听明白了袁戒的意思，直接说到，“您让她直接过来，我这边拿一份试题给她，写得好也就进来了。”

“这个自然！只是你这国子监的习题难的厉害，她一个小姑娘怕是答不上！”

“那我就没办法了！”

叶明斓从进屋到现在，只有在叫声舅舅的时候脸上有些许变化，其余时间都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似是拒人千里之外。

袁戒见状，只是眼珠一转，立马有了说辞。

只见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到，“若是以往，我铁定不会如此，只是今时与往日不同！”

“嗯？”叶明斓眉毛一挑。

袁戒见有戏，接着说到，“昨日你舅妈回来告知与我，说是世子殿下在知州府大闹着要见顾家小丫头，若不是你舅妈在那边，我那直肠子的内兄指定要入都告御状！”

“有这等事？”叶明斓眉头一皱。

“不仅如此，前日都州府巡抚的帖子连夜送到了长宁宫，昨日朝堂之上君上是气的大发雷霆，差点就要杀人了！”

“也是因为明青？”叶明斓声音冷冷的问到。

“听说是私调城防军之事！”

袁戒小声叹了一口气，“这个节骨眼我这内兄求到我头上，我怎能坐视不管，就算不是为了我这内兄，也要为了世子殿下啊！”

“这小兔崽子！”叶明斓狠狠骂到，“君上让他来入监习学，他倒好，去见故人就算了，还惹出这么一大堆事！”

“哦，是么？”袁戒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继续说道，“听秉节说，她是与世子殿下一同入都的，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到国子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