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皇子

路戬掌掴岳剑的消息，第二天就被各大报纸争相报道了。今年除却出了好几个少年武王之外，路戬的这个动静算是最大的了。不过包括岳家在内的老氏族们却是一反常态地风平浪静。

路戬这段时间，也没有怎么避讳出行。不过偶尔还是会遇到几个恶仆阻拦，不过也是随手就能解决。

这些风安子弟的手段，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武道大会过了几天之后，从一回来就一直没有进宫面圣的华广，也走进了皇宫的大门。

“我记得……这里以前没有这些鱼缸吧！还有太和殿的门窗好像也换了……”华广看着已经和记忆之中有些不同的皇宫，里面的很多陈设和建筑都发生了很多变化。

“回殿下，陛下这些年渐渐喜欢上了养鱼，故而在宫廷之中多放了几个鱼缸。皇宫这些年也在稷下建筑师的规划下逐渐整改，是有些变化。”

华广点点头，道：“养鱼好，养鱼好。作为排遣排遣，对人的身体有好处。无影阿叔，父亲这几年身体如何？”

华广、华战、华业（二皇子）、华庭（殷王三皇子）他们四个管无影都是叫的阿叔。

无影眼神不见波澜，只是低声道：“倒也是一直稳定的。”

华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无影领着华广过了太和殿，到了华坚的天极殿。

“殿下，老臣，就不进去了。”

华广点点头。

华坚很早以前就吃住在这天极殿了，在这里办公，在这里休息。他也很久没有上朝了，只是成天待在这天极殿里面。

吱，房门被打开。

华坚感受到了外面的一点寒风吹了进来。

不过他依然岿然不动地坐在筵席上，静静地看着进来的少年自顾自地解开披风、挂上衣帽架，然后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一切都很随和，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亲切而又平静。

“你长高了，也长壮了。”

“你变老了，也变瘦了。”

“你长得越来像你母亲了，长得好看。”

“不过性格脾气倒是越来越像你了，挺臭的。”

父子俩相视许久，然后皆是突然一笑。无声，但有情。

白雪皑皑，像是厚重的棉装，将天地一切都温柔地盖住，紧紧收缩，不让任何声音传达出去。父子俩可能要聊很久，不过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因为，外面有个人，叫无影。

……

东宫·华业居所

这是太子居所，但是懿朝现在并无太子。

华业不是太子，但他却是可以住在这里。他插手不了国家大事，但是却有管束整个皇宫上下的权利。

整个皇宫上下，甚至包括后宫，华业都有权过问任何事。

这个在世人眼中常年病弱，坐在轮椅上已经二十多年的年轻人，只是诗词书画上的行家，但只有身在皇宫之中的人才知道，华业，是华坚以外的另一个主宰！

这个瘦瘦的，病态的少年，不知道暗中手上沾了多少血。总之，面对华业，宫廷内的人，都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华坚来的更甚！

华业轻轻翻动手中的书页，这是一篇白色寂静当中唯一能让人听见的声音——纵然身后的内官尚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将华业的东西不断搬走。

过了很久，华业终于放下了书本。他将炉子上煮着的茶壶提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色十分浓郁，这是卿仙长给华业专门配的养气茶。华业的身体虽差，但好在华坚肯花心思和银子，慢慢帮他调理起来。

华业在冬天要比一般人穿得更多，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熊皮大衣，将整个轮椅都铺满了。他的轮椅也比一般的轮椅大上很多，也豪华很多，更是精致很多。

华业转过头，说道：“老七，老八，等了很久了吧。”

七皇子华君山还有八皇子华君水连忙齐声道：“不会很久，只是怕吵到了二哥。”都是满脸奉承的笑容。

华业点点头，道：“哦，那就再多等一会儿吧。”

说完，华业放下茶杯，又拿起了书本，开始读书。

华君山和华君水都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反正已经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在等一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等着吧。

庭外墙角的一枝梅花渐渐舒展开花骨朵，从花苞到开放，两位皇子看完了全部过程。

到了日暮之时，白雪被夕阳敷上一层金色的外衣。两位皇子已经有些双腿发软了，但是却不敢抱怨一声。

华君山和华君水虽然是骆神玉的儿子，在皇宫当中地位也是相当之高的。骆神玉深受华坚的宠爱，对她两个儿子，自然也是爱屋及乌。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敢跟华业造次。不对，应该说只要华业要他们噤声，他们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出。

华业喜欢安静，因为安静才能好好看书。

又过了两个时辰。

华业放下书，合起来。华君山和华君水看得心头一喜。

“云尚宫。”华业轻声道。

“殿下。”云蕊身子一福。

“外面那只梅花很美，很坚韧。去护护吧！别让雪给埋住了。”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