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除夕夜
黄村是风安周边的小村，虽说是乡野田园的风格，却也不是什么人烟稀少之地。路戬和李玄素最好是要将整个猎杀计划做得悄无声息，很难让人察觉才行。不过好在这个黯辉杀手的茶庄，也因为是作为杀手据点，所以所在的位置也是比较偏僻。这个地方基本上一般不会有太多的人的光顾，特别是现在基本上快要过年了，更是门可罗雀。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如果容易引来太多的人，会产生很多不安定的因素，严重的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伤很甚至是伤亡。
经过路戬一天时间的环绕侦查，并且放进了几只飞禽进行空中侦测，基本上确定了整个茶庄的布局以及守卫的分布情况，还有轮岗的时间和班次。甚至连这些人在哪里上厕所，一天吃几顿饭都摸清楚了。飞禽的鸟瞰，将所有的一切全方位给路戬知晓个明白，甚至他们看门的大狗也在不经意之中发展成路戬的“内线”了。
强大的动物支配能力的作用在此时展露无疑。
路戬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支炭笔和一张白净的纸张，就着一块大岩石上，在纸上涂涂画画。大约一刻钟之后，一张简略但是十分清晰的布局图就已经跃然纸上。
“这就是整体的布局和岗哨的分布，至于房子里面他们在搞什么，这个就只能先解决掉岗哨才行了。”
“又是潜入行动啊。”
路戬点点头，然后继续为李玄素讲解整个茶庄的布局，以及一些兵力的不知情况。
“他们大概两个时辰换一班岗，一共三个班换，每个班二十人。光是站岗的就是六十人！这还不算里面的干部们！保守估计，这个贼窝里面，一百五十人！”
“人很多啊……”李玄素看着布局图轻叹。
“不过你好像在笑啊！”李玄素忽然抬起头，却是看见了一张久违的笑脸。一般路戬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代表一场猎杀即将开始了！
“今夜就是除夕了，等这些烟火爆竹响起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之时！”李玄素握拳道。
“好！”
二人再次计划了一下突袭的方案，然后剩下的，就是吃饭休息恢复体力，养精蓄锐，准备今天晚上的猎杀！
……
……
是夜
“富察尔，来喝口家乡的酒！暖暖身子。”虬髯守卫将腰间的酒囊取下，把在年轻守卫的怀里。
“谢谢！兄弟！”富察尔立刻打开哈赤的酒囊，然后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面灌酒。
“咳咳咳咳——”
兴许是酒有些过于烈了，富察尔又喝得太猛，一口下去后瞬间就满面潮红紧接着就开始忍不住咳起来。
“哈哈哈哈，还没习惯我们部族的烈酒吧！我们部族的酒可是整个勿吉最有火气的酒，那是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能驯服的野兽！”
富察尔少年气盛，自然不会承认自己不是个男子汉，赌气一般地又尝试了几次，不过却事一次比一次更加狼狈。
“哈赤，还给你。咳咳咳……”富察尔的面色不是很好，但是胸膛倒的确是热腾腾的了。
哈赤收起酒囊，这酒囊也颇有勿吉风格，外皮袋使用狼皮包裹着的，很有游牧民族的狂野特色。
“哈赤，我们今生，还能回到故乡吗？”富察尔忽然问道。
富察尔和哈赤一样，是勿吉人，他们是被西杀殿培养起来投放到懿朝的“细针”。他们只知道自己怎么来，却没有被告知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而且，似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准备回去。
“富察尔，相信我，只要我们勿吉大业可成，打下整个懿朝！将懿朝猪都赶尽杀绝，那么，我们就可以衣锦还乡了！到时候，我们就是民族的英雄！”哈赤越说越激动。
“民族的英雄么……”富察尔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能看见数年之后或者就在不久之后他和富察尔还有那些同伴们乘坐在华丽的英雄车驾上，一起荣归故里的样子！孩子们会举着美味的烤全羊欢迎他们，美丽的姑娘也会挟着装满美酒的陶罐为他们献上动听的凯歌。或许，真的能等到那个时候呢！
“富察尔，我们一定能成为勿吉的英雄的！只要我们的族人占领了懿朝，我们就不会再有族人忍冻挨饿了！懿朝有大海一样无量的粮食储备，还有能铺满大地的绫罗绸缎！那些成天只知道寻欢作乐的懿朝猪根本不配拥有这些，他们注定需要我们伟大的勿吉人来唤醒他们骨子里的奴性，重新回到他们应该有的样子！”
“相信我，富察尔，伟大的勿吉天朝一定会成功的！我们一定会等来这一天的！”
富察尔也被哈赤的话语振奋了，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哈赤忽然间好像闷哼了一声，然后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富察尔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推搡了一下哈赤。
“哈赤，哈赤？”
噗嗤！——
一柄短剑的剑尖从哈赤的心口倏然刺出，殷红的鲜血迅速让哈赤的胸口一片血红。
“他等不到那一天了。”一个低沉的男音冷冷道。
短剑抽出，哈赤如同脱线木偶一般倒下，表情凝固。
“你也是。”
富察尔只觉身后一阵阴风忽作，一只大手不知从何处伸出猛地将自己的嘴巴捂住！自己正要挣扎之时，脖子上忽然一阵冰凉抹过，然后自己就感觉脖颈上有一股暖流喷涌而出，自己逐渐没了力气。
富察尔缓缓倒下，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哈赤的死状以及两个黑袍男子的黑靴。
故乡，再也回不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侵略者思维”吗？真是既丑恶而又扭曲的歪理。”
“勿吉……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群人。”
路戬踢了踢哈赤的周身的一些饰品，皱皱眉。然后将他们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将他们的头发曝露在外面。
“这发型……他们不是叫“鞑|子”来着吗？”
富察尔和哈赤头上的头发很少，扎成鞭子，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
“鞑|子，是我们对他们的“爱称”啊。这些鞑|子，事实上就是勿吉人。”
“也就是说，当初我们在碎石涧猎杀的……事实上都是勿吉人？”
李玄素点点头。
“西杀殿，勿吉王朝……如果说这两个之间没有什么首尾，那就真的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