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刑

“去鬼狱看看吧，石来运……他已经被押入鬼狱了！”“你说谁？”路戬睁大双眼向华亦雪再次确认。

“石来运，和你一同从北地来到风安的石来运。”

路戬脸颊微微颤抖，他的左眼皮有些不自觉地跳动。

“他是，犯了什么错吗？”

“犯错不至于。是犯罪。”华亦雪十分平静地说道。

“犯罪啊……啊，犯罪啊……”路戬的目光逐渐滑落到地面，然后开始自顾自地说气话来。

“来运刚来风安，很多东西不是很懂，他也不像我这样喜欢守规矩。懿朝的规矩，风安的规矩他还知道得不是很多、很清楚。他还小嘛，犯点错很正常。难免……会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以前在灵州边境这种地方生活，不偷不抢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他自己也跟我承认过他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一时间改不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他偷了些什么，我来帮他偿还就是了，多少钱我都给认了。差钱的话，我进山里挖几颗人参灵芝什么的，也应该就够了吧！”

华亦雪看着肩膀有些微微颤抖的路戬，淡淡地说道：“仪先生说你天真的有些傻气，看来他真的没有说错。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能够用金钱解决的话，那么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站在你面前认错的石来运。”

路戬停止了颤抖，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他犯的到底是什么罪？”

“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你说，我信。”

“强|奸未遂。”

“他怎么可能犯这种罪！！！”路戬猛地抬起头，双目中布满了血丝。

华亦雪十分冷静地看着他。

“所以我说了，你不会相信。”

路戬无比难以置信地看着华亦雪，双目血红但却无神。

“他才十六岁，才十六岁！他此前连男女之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他是强|奸未遂？你让我怎么相信！！？”

“我也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华亦雪的话语，无比笃定。

“错了，肯定错了，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不可能是他啊，谁都可以，但绝不可能是他啊！错了，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既然谁都可以的话，那怎么不可能是他？”

华亦雪一句话将路戬问得哑口无言。

“他……他……他才十六岁，他、他上次和我们一起去簪楼，人家姑娘光是朝他笑一下，他就不敢看人家一眼。他怎么、怎么就……这才几天？”

“无殇哥，一个人想学坏，远比想学好要简单地多。正好像滚落永远比攀登要简单省力。”

路戬疯狂薅他的头发，抓狂一般。末了，他还是选择接受现实。华亦雪没道理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

“说实话，发生这种事情，对我们镇北王府的影响也很不好。怎么说，石来运也是被我们天雄军带回来的，现在外面已经有了不好的传闻了。而且，现在正值春节盛典，整个风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

“他真的是犯了？”路戬再次向华亦雪确认。

“受害者、目击证人、作案现场一个不差。他是被抓的现行。”

“呼——”路戬轻轻吸了一口气，“判几年？”

华亦雪奇怪地看着路戬。

“量罪定刑你没有看过吗？”

“我对那些在我身上用不了的东西没兴趣。来运他，会被判几年？”

“没有几年，是绞刑。”

“绞……刑。”

“就是用绳子套在罪犯的脖子上，然后将他们勒死。”华亦雪为路戬耐心地解释道。

“绞刑？绞刑！？他不是……未遂吗？应该是并没有对别人造成伤害吧？这个罪，致死？”路戬的嘴巴难以合上，他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王伯伯改革新法，新法之中将女性的地位体提升了很多。这个罪，就算是未遂，也是致死的。”

“师父的法……”

路戬忽然觉得自己一瞬间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一样。这是自己师父的法，对他来说，师父就是天。

“我只负责将这件事告诉你，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在十日之后的菜市口看石来运被绞死了。其他的，你自己决定吧，如果想去鬼狱见他最后一面，以你镇鬼司的身份，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只能见上一面了吗？”

“板上钉钉，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受害的那个女孩儿提上的诉讼，将石来运告死了，人证物证具在，没有办法的。”

“这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来运带到那姑娘面前，当着她的面我斩掉来运的一只手！给她赔罪！让她撤销诉讼，可以吗？”

听见路戬的一番说辞，华亦雪嘴角轻轻翘起一点，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那就再加一条腿！”路戬连忙道。

“无殇哥，如果是一个你十分在乎的女孩儿，一个和你关系十分好的女孩儿遭遇了这种事，你只希望施暴者只断一只手、一条腿吗？”

路戬忽然身子一颤，然后眼帘渐渐落下，道：“我会把他大卸八块……”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路戬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摇摇欲坠。一种久违的痛苦与酸楚，再次袭上路戬的心头。

话说到这里，华亦雪也知道路戬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