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画舫
“莎莎？你这是……？”看顾莎莎后面的船就知道，那是簪楼的特|供画舫。不过画舫也是分一些细致的种类的，比如有像虞舟那样的，特大型的大画舫，基本上半个青楼都是建在那上面的；以及一些在节日的时候用的画舫，那种画舫基本上就是用来观赏和游玩的。画舫本身就是起一个观赏、游玩的作用，但是簪楼的这种画舫，是偏向于出行使用的。毕竟他们簪楼也是一个大有名气的地方，他们头牌出行的座驾肯定是不能寒碜。虽然在路戬看来这艘船实在是花里胡哨，但是这和真正的画舫比起来，那已经算是十分朴素的了。
“快，把船再靠近一些。”
顾莎莎招呼着后面的船工，看她的样子，多有些迫不及待。
“不用不用，就这样，靠过来又多了些麻烦。就这样就可以了。”
路戬连忙招手道。
“可是……”
还未等顾莎莎说些什么，路戬很自然地就踏脚而起，然后十分轻松地就飞过十几米的距离，然后重重地落在船上。
路戬的轻功基本上就是单纯地采用最理想的弹跳方式然后结合内息，跳过来。落在船上，让这艘不是特别大的画舫稍微摇晃了一些。
“可是什么？”
路戬起身之后问道。
顾莎莎稳住了身形，嘴巴有些微张：“没、没什么……”
路戬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毕竟他整天都是和几个武学天才在一起混，在他们平时的较量和交手的时候，这些都是十分司空见惯的事情。其实对于懿朝人来说，他们大多也都知道懿朝的这些修炼出内息的武者有着多么让人惊叹的能力。他们很多都知道，这些武者基本上都是能够打破正常的人类限制，做到一些常人难以做的的事情。
估计也就是顾莎莎这种从小就生长在簪楼当中，接触的不是那些柔柔弱弱的姐妹们，就是一些没有什么武功底子的富商、公子和文人雅士。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身怀绝技，也不可能再簪楼里面显现。毕竟，你图个啥？那个地方又不是让你来卖艺的。你就算是武功再好，也没几个姑娘能买账。
之前路戬在簪楼当中将她从雷宝宝的手中救下来，那一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武艺，已经让顾莎莎很紧叹了，结果今天才见识到一个真正的武者有多强大。
“只是觉得，无殇哥哥……好强。”
这是顾莎莎的心底话，不过这句话说出来，就觉得十分有歧义。而且，顾莎莎在之前还和路戬同窗共寝过一夜，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顾莎莎却早就自觉地把自己的身份位置安放好了。只是想等路戬来捅破窗户纸，毕竟女孩子多少都会有些矜持。
这么一想，顾莎莎的笑脸霎时间就红了起来。
路戬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说，路戬，是一个内心特别纯净的孩子——虽然他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人的鲜血，而且他还有一点花式杀人的小癖好。但是，他就是一个内心很纯净的人。（只是生长环境太过于接近地狱了）
“哦，这个啊。这种距离算是比较近的，不算是有多远。以我现在的境界，要是连这个距离都跳不过来那才真的令人惊讶呢。”
顾莎莎将手中的伞收好，让随行的丫鬟将一张小茶几摆在船头，然后让她们准备一些吃食。
“时间这么早，无殇哥哥还没有吃早饭吧？小妹这里准备一些早点，一起吃一点吧！”
路戬虽然喜欢吃东西，但是也是个讲礼仪懂谦让的孩子。而且早上虽然起得很早，但是有小苏在，又怎么会让路戬饿着肚子呢？毕竟，对于小苏来说，能够伺候好自家少爷的日子屈指可数，又是后一天连一顿饭都没个着落。所以对待路戬的衣食起居，小苏是格外地上心。所以虽然路戬嘱咐过她不用早起为自己准备早饭，但是小苏还是早早地起来，为路戬将一切都准备地好好。
“莎莎你太客气，早上的时候，我也是吃…………没吃呢……”
一桌好菜陆续登场，直接让路戬在话语的末尾，下意识地改变了原来的含义。
其实，按照路戬的想法，他是想要做一个礼貌客气的客人的，毕竟这是搭人家的顺风船，虽然说这是自己干娘家的，但是路戬觉得该守的礼仪还是要守的。毕竟他是一个极其喜欢守规矩的人，也包括礼节这方面。
但是啊，虽然路戬的气节和思想都是让他往那方面靠拢的，但是他的本能还是将他出卖了。
路戬就是个直肠子，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虽然说在某些方面他很精也很狡猾，但是那些对他来说不过是从师父那边学来的生存之道。因为自己崇拜师父，也同样会模仿自己的师父。
不过真正来说，他的本性就是十分直率，在日常生活方面从来都不擅长伪装自己的。
而且，关键这一桌子的东西，怎么看也都不像是早饭吧？
这都是啥啊！
我的天！
烤羊肉、红烧鹿肉、卤牛肉还有好多奶制食品以及一大堆各色面食。
这尼玛是吃早餐？谁家早餐吃这些玩意儿啊！还有还有，这是一个女生吃的早餐？还是一个这样一个……轻风细柳一般的女孩子。(是那种一拳打下去一定能哭很久的女孩子)
反正路戬是不信的。你当他没在北地待过？
那些吃着奶渣喝着牛羊奶，啃着烤羊腿，嚼着大饼卷葱的女孩子，那一个个长得都是五大三粗的！一个个肩宽赛牛，腿健赛马，皮肤黑里透红，说话那是大气磅礴！好多个北地的女孩子，那长得，比他路戬都高，都壮！
当然了，那些那孩子也都是长得又高又壮的。比如说路戬的月狼族好哥们儿库帕，那家伙，整个人一米九，肩宽地不像话，手脚都是又粗又长的，真正意义上的肩膀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个顶个的壮汉加黑汉。但是人家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要强上他们懿朝人好多好多，在各方面的体能上都是个顶个的强大。
就拿库帕来说，这家伙的各方面的体力、耐力都不在自己之下！要知道，路戬的身体可谓是天生所成那种强大！就这，他们月狼族都有不下十个年轻一辈的孩子是这种强度的身体！
顾莎莎看着路戬刚刚的表现，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无殇哥哥的表现实在是太逗了，明明很想吃的嘛！嘴上不承认，身体倒是很诚实的嘛！哦，不对，无殇哥这是就连嘴上也都承认了，实在是太逗了。
顾莎莎虽然想撒撒娇，但是还是忍住了，要请路戬坐下来一起吃。。。。。。
放置这些餐具的茶几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对于路戬的口味，顾莎莎也是和秋落月向镇北王府方面了解了很多比较“内幕”的东西。
路戬的吃相不是很好看，毕竟从记事起，他就一直是用手直接拿着手把羊肉、馕还有馍馍吃饭。在北地从来不讲求一个人的吃相如何——能吃饱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那些文人雅士的优雅，没有那些王公贵族的仪态，但是路戬自有自的率真。可能是欣赏那些优雅的进食方式已经有了审美疲劳，路戬这种捎带狂野的淳朴还更能让顾莎莎觉得有些新鲜。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是换了另外的人，肯定当场就像把他给踢下船了。毕竟，虽然说路戬已经很注意将自己的吃相收敛了，但这也只是他自己这么想的，在旁人的视角里，路戬这种双眼周围的黑纹本身就有些瘆人了，加上这吃相，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不过顾莎莎却是觉得越看越喜欢。可能是风月场呆的太久，看的太多，每一个来到那里的人，都有着很多的心思，也都有着很多的焦虑——毕竟没有焦虑谁去那些地方？
但是，路戬身上有一种很吸引她的东西，那是与那些已经见惯的了的模式的人不同的东西。或者说，应该就是在所有人当中都很异于常人的品质。那就是无比的纯净。
无论做什么，都很纯。这是一种很难见到的品质，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在一件事上做到很纯净。虽然说会偶尔展现出王苏一般的狡猾和轻浮，但是其本质上从来没偏离过自己的本心。
他这个人想的很少，但又想得很多。想的很少，是他没有什么思绪和杂念，而想得很多，是他在自己应该想的事情上想得很深邃、透彻。
简单，纯净。他的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干净，这样正是顾莎莎很喜欢他的原因。这种男孩子，他们不会朝三暮四，也不会皮里阳秋。虽然多的时候不解风情，但是顾莎莎最不缺的，就是善解风情。
路戬将桌子上的饭菜扫干净了，才发现，顾莎莎一直撑着小脸看着自己。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