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刚刚众人都还在和路戬玩笑，现在可就是叫苦连天龇牙咧嘴了。这路戬说实话确实不重，虽说平时食量惊人也是长年累月练着的，但是毕竟不似薛奉他们那种打熬气力，练得一身的铁肉铜皮，所以在体重上实际上不重的。只是这个家伙不安分，在这风梨桦的洪流当中跳来跳去，高高跃起重重落下，踩得又是稳健得不行，这一次兔起鹘落，那就是如同千斤的力量压在了他们肩膀上。众人当中，也就是路戬有这样的敏捷和精确了。换做了其他人，估计能在上面站个稳当，但是要论这腾挪移步，可就比不上这路戬了。这风梨桦为了适合训练，在表皮上下的法|*|功多。但是桐油就泡了三遍，寻常人等就算是放在地上也难以在上面站稳。
路戬在上面不停地施展猿闪其实脚上是没有穿鞋子的，他的十指连心通灵，脚上的指头也被练得不差，在这其中闪来闪去不见丝毫的摇晃。他就如同是踩着独木舟在海上晃悠一般闲适，只是苦了脚下的这些受苦受累的。
就路戬这种训练方法，可算得上是第一阶段当中最折磨人的了。
“快点快点，再跑快点！太慢了！”
路戬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苛刻，面对这些欠收拾的新兵，他尽量将自己最令人恨的一面全部展示出来。
“没吃饭吗？！这就不行了？啊？！”
“问你们话呢！能坚持吗？”
“能！”
“大点声！”
“能！！”
“再大点声！别跟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似的，一群大老爷们儿，叫得是莺莺燕燕的。”
“能————！！”
“好！各位，欢迎你们来到地狱！”
……
……
这一项训练，所有人都经历了，基本上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被路戬折腾地人都快散架了。这个教官，你根本就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压在你们的肩膀上，也没个信儿。众人一个个都被磨得没了脾性。
一连来了好几次，路戬也是乐此不疲。不得不说，其实这种近似虐待他人的感觉，其实蛮不错的。路戬也有点明白李玄素为什么这么欢乐了，其实自己在折磨他们几个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极度虐待了，只是他们几个素质高的吓人，而且人太少了。这人多起来，那就是不一样。所以啊，运动还是多人好。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这群倒霉的新兵应该是想不到这些教官都是先虐待自己再来虐待他们，所以他们虐起人来那是格外地带劲，生怕你舒坦了一下下。总之这一天的训练下来，他们感觉，就是大罗金刚一般的好汉也只能瘫在地上，权当一摊烂肉了。这几个人训练起来有一套啊，虐人虐起来，心也是狠得紧。好在是也就是这几个年轻的教官有这心情精力，那百十个个沉稳老兵，倒是一副随时听候调遣的样子。这样倒也是好事，总比他们一伙人都是这种虐才才好。
……
……
韩小虎一行人在食堂中打了满满的饭菜，但是却几乎没有动筷子的力气了。钱不二基本上是将自己的脸泡在饭里面，有气无力的。韩小虎还算是有点力气掰着馒头一点点地吃着。
“这一天训练下来，人都快散架了。”
“是啊，这些个教官也是真的会玩。”
“倒是新奇，被叫教官看来也是有些道理的。其他军队里面的教头团练，可比不了他们能玩花样。”
“这才是第一阶段。这西都大营也是够古怪的，不练枪棒，不练弓马，连拳脚都不练，成天就练这跑步、俯卧撑的，这练出来真的有用吗？”
王侯的还有力气抱怨，也不知道是他天生精力旺盛还是在训练中偷工减料了。
“不说别的，这什么俯卧撑负重下蹲什么的，倒是可以理解是在打熬气力，增强力道。只是这动不动就跑个几里地的这是在训练什么？还变着花样来，又是负重又是抗木头，还设计些障碍。咱们训练这玩意儿，是为了今后逃跑用的？不然我可实在是想不到这是在干嘛了。”
沙成峰道：“该怎么练，就得怎么练。怎样训练自由他们的道理，我们当兵的服从就好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是受不了了，两个月之后第一阶段就会结束，到时候自行离开也没人拦你。”
王侯急忙争辩道：“不是、我不是说我坚持不下去了，只是这种练法怎样都没听说过，哥几个不能就这么没头没脑地练下去吧？可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这多少都是有这么想着的呢！今天下来可是听到了不少人在议论。”
“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沙成峰撇嘴道。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喝汤吃饭。西都大营这边的饭菜做得甚是可口，比之一些街头不错的饭馆也是能胜上一筹的。不愧是书院派的手笔，在吃食这方面，可是从来都是做到色香味俱全的。
整张脸埋在饭里面的钱不二也发话了：“受不了就滚蛋！反正小爷不准备滚蛋。否则太难看了。想继续的就好好吃饭，吃好喝好，明天继续。”
王侯噎了口口水，说实话，他嘴上是没说什么但是心中确实是有那么一股子退意的。他其实参加过募兵征召，当时也算是过了。只是手上没什么钱财，入不了行伍。想着在西都大营这边能够得到机会，本来自己算是过了募兵选拔的应该也能过的了这西都大营的选拔。只是这西都大营就跟这炼狱道场一般，上面是各种锣鼓喧天的响，各种折磨人的玩意儿也是轮番上阵。苦了人啊！
王二雄也劝道：“猴子，咱可说好了啊，你要是敢放弃了，我这辈子都不再认你这个朋友了。”
王侯也是被说出了脾气，道：“大黑熊，这话我同样送给你！我猴子虽说是个爱投机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怂人。”
韩小虎是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看着钱不二这个样子，只觉得有些不妥，便推搡几下想将他唤醒。
“我想……吃酒……”
“军营里面，没有允许，你敢喝酒，就等着挨鞭子吧！”沙成峰嘴上是锋利的刀子，但是还是推给了钱不二一盏热茶。
钱不二把脸在饭里面摩来擦去作摇头状，道：“喝茶不得劲，我想喝酒……给点酒吃吧……”
突然一个激灵把头抬起来，抓着沙成峰的手就不放了：“老沙，咱们去跟教官商量一下吧！弄点酒来，只要给我点酒，怎么练我都行！”
“你、你放开！”
“老沙，我是真不行了，给点酒，给我点酒！我这心似猴抓，肺似猫挠，这没酒肚里空空，胃肠翻滚，我真的不行了！我们去弄点酒，弄点酒怎么样？！”
韩小虎见钱不二有些不对劲，连忙赶过去把钱不二抓住。
“成峰，不二这是怎么了？”
“酒瘾犯了……”
钱不二已经是双眼血丝布满了，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那嘴巴当中无端生出诸多的唾液，好似那恶鬼转世，山魈附身。
“不二！不二！钱不二！”
那钱不二如同疯魔一般将韩小虎推开，沙成峰一把将韩小虎搂住用化劲将那狂暴的掷出之力卸掉。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有好些个新兵围了过来。
“别靠近他！”沙成峰一声吼，让众人都推开数步。钱不二魔怔了一般，将好几张桌椅板凳给打翻，许多的饭菜都泼洒在地上。
“这家伙赌瘾易戒，酒瘾难消。有点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