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一本乱账

第190章一本乱账略微观察了一下后，仵作和自己的同侪嘀咕。

不单单是中毒，窒息而死也会死面色青紫，或者说，有些毒物会导致血液缺氧，让人窒息而亡，所以死者面色发紫。

但一般的中毒，常常会伴有其他的反应，如呕吐抽搐角弓反张之类的，像徐大少爷没有太多反应，悄无声息死掉的，倒是少见。

“先验看再说。”方颢说了一句，仵作便小心开始验看徐大少爷的尸体，书吏则在一边记录。

徐大老爷红着眼，现出了泪光，看仵作小心脱去徐大少爷身上寝衣时候，他忍不住背转身，抹去眼泪。

徐大少爷身上穿的寝衣十分宽松，瞧着不像是他自己的尺寸，倒像是故意加大了，寝衣上还有些不均匀分布的血迹。

不过脱下衣物后，仵作便知道了原因——大少爷身上绑着白布条，布条散发着不轻的药味。

看来白布条是用来包扎伤口顺便固定药物的。

仵作本以为之前闻到的药物只是汤药味道，毕竟徐大少爷在生病。

现在看来，这满屋子的药味中，汤药的味道占据的比例很小。

而没有白布条包裹的地方，也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擦伤。

显然是比较严重的擦伤上药包扎了起来，小一些的擦伤则随意了。

正因为如此，才要穿宽松寝衣，而寝衣是的血迹，则是小伤口出血沾染的。

连小伤口都没有愈合，显然徐大少爷受伤的时间，最早也是昨天。

仵作开始解下缠在徐大少爷身上的白布条，露出了下面的伤口，至于包扎伤口的白布条，上面则是有血迹和止血药的混合后的药糊。

仵作便小心把白布条放在旁边，零零总总有六七条。

等把所有的布条拆下，徐大少爷的身体，便暴露人前。

方颢微微皱眉。

没有了寝衣和布条的遮掩，便可看到徐大少爷身上布满擦伤，就像是从全是大大小小石头的地方滚下去一般。

不过这些伤口看着严重，但并不致命。

仵作继续验看，连脚趾缝和头发里都没有放过，但并没有什么。

“须得撬开嘴巴，才能查到他有没有吃过其他的。”当着死者父亲的面，仵作也还是直接说了，方颢去看楚青玖。

楚青玖正用镊子夹起混合了药物的布条轻嗅，是有止血阵痛作用的药粉，但其中还有一种不该有的东西。

楚青玖转头去看方颢，对他说道：“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徐大老爷和方颢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青玖的身上，仵作和正在检查屋中其他地方的衙役，也忍不住看楚青玖，甚至有些衙役，还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倒不是偷懒，而是听一下楚青玖的判断，或许能够更有针对性地查探线索。

“是怎么……”徐大老爷率先发问，但口中，却不忍心吐出那个“死”字。

即便儿子不成器，但那也是他的亲骨肉。

方颢也拱手对楚青玖说道：“还请楚姑娘指点。”

楚青玖便指着布条，对方颢等人说道：“死者确实是被毒害的，这种毒在中原比较少见，也不知道方大人有没有听过它的名字，它叫——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不是大家对剧毒药物的一种形容么？怎么到了这儿，成了毒药的名字。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楚青玖轻轻一笑，解释道：“各位没有听错，这个毒药的名字，就叫见血封喉。”

众人确实是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个毒药的存在。

方颢微一思索，询问道：“中原比较少见？那它来自何处？”

“郑国及其附近，一年四季如夏的地方。”楚青玖说道，“当地很多人用见血封喉树的树汁来浸泡箭头，从而打猎。”

“这名字起得极为贴切，一是说这个毒药的毒性剧烈，不用多久就能要人命，几乎是没救的；二是指它的下毒方式……”楚青玖指了指那些布条，“像是砒霜，无论是鼻子吸入、皮肤接触还是服下，都会中毒，但见血封喉，则必须接触到血，才会让人中毒身亡。”

“下毒者把毒药下在了止血散里？”仵作询问。

见血封喉之毒，中毒后一刻钟多点至两个时辰内死亡，所以不好说是不是下在了止血散中。

也有可能是布条有问题。

楚青玖没有否认，但也提出了另一个可能：“也可能是事先用毒药浸泡过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伤口渗出液浸透了止血散，又浸湿了布条，达成了交换导致中毒。”

“两种方式都有可能，查的时候不要漏了。”

徐大老爷面色一变，立即吩咐人把徐大少爷今天上的药和用来包扎的布条都拿过来，让楚青玖辨认。

毕竟这种毒，除了楚青玖，谁也不知道。

徐大老爷的长随便下楼，去找伺候徐大少爷的丫鬟询问东西放在哪儿，但是隔了一会儿，他急匆匆上楼来，面色惶急。

“老爷，事情不好。”这长随刚刚也听到了楚青玖等人的推断，这会儿回禀徐大老爷的时候，便十分急切焦躁，“白嬷嬷说，今天早上给少爷上完药，小丫头不小心摔倒，布条掉到了地上，止血散也洒了，所以白嬷嬷便让人重新去煮布条，现在正晾着等晒干呢；止血散倒是还有备用的。”

毁尸灭迹！

所有人心中，都出现了这么一个词。

不过，这倒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凶手既然能拿到这样稀有的毒药，也不会没有一点儿手段善后。

“那被拿走的布条呢？”徐大老爷急忙询问，“还有那个摔倒的丫鬟，也要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