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你能和阿九比
第138章你能和阿九比
心里高兴，面上的笑容就怎么都压不下去，孙杜氏知道，霍家和蔡家，都不是单纯把楚青玖当大夫看的，特别是蔡家，完全是把楚青玖当自家姑娘一般对待。所以微薄的诊金是拿不出手的，孙杜氏褪下了手上玉镯，非要给楚青玖戴上，说是长辈给小辈的见面礼。
楚青玖已经习惯了，这大越国的女性长辈，表示亲近的法子，都是从身上褪下首饰来送——怪不得她们总喜欢满头珠翠的，不戴得多一点，出门在外都不够送了。
没有扭捏推辞，楚青玖收下孙杜氏的镯子，便告辞离开。
郭大夫已经看到了结果，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同样告辞离开。
等回到自家药堂，郭大夫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到被徒弟问候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郭大夫才回神，打起精神为其他病患看诊抓药。
但等到晚上用饭时候，郭大夫还是忍不住，和妻儿说了今天在孙家的事情。
“这么大剂量？果真没事？”郭大夫的妻子在学医上悟性不及他，但治一些头疼脑热的还是没问题的，药理也背得扎实，此刻十分震惊追问。
他儿子跟着他学医，也是惊讶看着他，等他说话。
郭大夫点点头：“我当时亲眼盯着熬药，又亲眼看着孙小姐喝下汤药，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孙小姐只有轻微反应。”
“那这位楚姑娘，医术着实是厉害，心思也巧，不知道怎的就能想出这么多办法来炮制药材。”郭大夫妻子忍不住赞叹，但也有和郭大夫同样的疑问，“也不知道这般炮制，会不会伤了药效。”
郭大夫也很关心药效，因此三四天后，他又去了一趟孙家。
孙杜氏这次面色比上次好多了，她含笑说道：“多谢郭大夫关心，小女身体好些了，这几日都没再高烧过，人看着都精神了。”
那就是药效不错，郭大夫心中这么想着，琢磨着去恒康药行买点用新法炮制的乌头来，然后寻个病患试试药效。
想到便去做，他直接去了恒康药行。
“罗掌柜，你这就不地道了，咱们虽然不能说是相交莫逆，但好歹也算得上朋友吧，你们有了新办法炮制乌头，怎么藏着掖着，也不与我说一声？是怕我买药不给钱么？”郭大夫进了恒康药行的店面，找到罗掌柜之后，立即埋怨道。
并不是所有罗家人都在医学上很有天赋，如同罗掌柜，他自小就更喜爱做生意，虽然被长辈逼着把药理什么的都学了，但无意为人看病也自觉看不好病人，就跟着恒康药行的老掌柜学做生意，后来接了老掌柜的班，把自己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消息倒是灵通。”罗掌柜请郭大夫坐下，说道：“并非是我要藏着掖着，我们家开药行，那就是要做生意的，做生意的怎么会藏着货不卖？实在是这乌头药效还不确定，大伯父还在验证药效，所以暂时没有开始售卖；等大伯父点头了，我第一个上门卖给你。”
“别等你大伯父点头了，现在便先给我些吧。”郭大夫提了要求，不等罗掌柜拒绝，便说道，“我前两日，可是见到楚姑娘用这新法炮制的乌头入药了，你可别说不给别人用。”
“你也知道那是楚姑娘啊，阿九可是我们罗家自家人，而且这炮制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你能和阿九比？”罗掌柜挤兑他。
郭大夫缠了半天，罗掌柜的依然不松口，气得郭大夫大骂：“好你个罗大头，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着实过分。”
罗掌柜实在无奈了，和郭大夫说道：“实不相瞒，我大伯父有意召集病患，在生久堂开始第二次药性集中检验，就为了检验乌头附子等药物的毒性和药效等，到时候会需要人手帮忙，你要实在等不及，就报名却帮忙，不就能先别人一步看到了？”
郭大夫眼睛一亮，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又怀疑看着罗掌柜：“生久堂，以后不是要收归太医院管辖，堂中派遣的也是太医院的人手么，我怎么能去？”
“这是小师妹阿九的建议。”罗掌柜说道，“阿九说，耳听为虚，即便是在生久堂试验后，已经确定了药材的药效，但别人又没见过，说不定会心存疑虑，不若把这次的药效检验，做成开放型的，从京城里有些名气的大夫里，选十几二十人出来，让他们参与到这次的检验过程里，亲眼看看药效。”
“如此这般，也能打消许多人的怀疑；同时也有利于推广新的炮制方法。”罗掌柜喝了一口茶。
郭大夫忍不住点头，确实，亲眼见到比听别人说，要更容易让他信服：“楚姑娘果然聪慧，这确实是好办——什么？推广新的炮制方法？”
郭大夫吓到一般，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你们要把新办法教给别人？教给别的药行？”
在孙家时候，楚青玖简单说过新的炮制方法，但内里肯定还藏着其他技巧，所以郭大夫不以为意。
但现在，罗掌柜这么说……
郭大夫惊讶看着罗掌柜。
“是啊，不行么？”罗掌柜笑眯眯看着郭大夫难以置信的样子，仿似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他当时也是这么震惊。
郭大夫摇摇头：“没有不行，就是没想到你们舍得。”
有些秘法，谁家不是藏着掖着的。
“阿九说了，身为医者，当以病患为重，若为了一些银钱，便死死藏着这新的炮制方法，导致病人病痛难除辗转反侧，甚至因炮制不当而中毒失了性命，良心上实在难以过得去。”罗掌柜笑着说道。
“楚姑娘心善。”郭大夫赞叹了一声，道：“话虽如此，但能做到的人实在不多。”
反正换了他，有个秘方，是不愿意教给别人的。
罗掌柜点了点头，其实他最开始也是不理解的，他说：“阿九还说，许多药材的炮制方法，之前都是公开的，但这也没影响恒康药行把生意做大，所以公开了，同样也不会影响恒康药行的生意。”
怎么会不影响，只有恒康药行握着这方法的话，别人便只能去他家药行买药，只此一家，起码能让恒康药行扩大了不少。
别看楚青玖和罗家此举，没有掏一分银子，但是因此而舍掉的利润，比一般修桥补路施粥舍药、被称作大善人的那些乡绅权贵花费的都要大。
郭大夫心中这么想，便拱手敬佩说道：“罗大人和楚姑娘医德高尚、人品贵重，我不及也。”
晚上郭大夫和自己妻儿说起此事，郭大夫妻儿也是对恒康药行的做法，惊讶又赞叹。
等又过去五六日，郭大夫掐着楚青玖要给孙小姐复诊的时间，也去了孙家。
孙小姐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但一些症状仍在，楚青玖略微调整了药方：“再服十日，十日后我再来为孙小姐看诊。”
“叫什么孙小姐，她比你大一些，你叫姐姐便是。”孙杜氏已经询问出来，楚青玖今年也是十八，但女儿是三月生日，楚青玖却是六月生日，比女儿小三个月。
楚青玖没拒绝，叫了一声孙姐姐。
楚青玖回到生久堂时候，沈云昭并不在，她便去了生久堂的大书房。
大书房里已经改成了像是教室一样的格局，楚青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人，连霍天野也在。
“楚姑娘您来了。”楚青玖一进去，众人便纷纷与她打招呼，楚青玖笑了笑，站到了讲台上。
等一节课结束，也到了午饭时间。
下午楚青玖又讲了一节课，接下来时间便在编纂药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