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 女国公 - 村里的一枝花儿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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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官爷,马车里的是与我们同路的戏班子,都是些女孩儿和老人,怕路上遇到歹人,所以出了钱让我们路上照拂照拂。”陈妇嘴上说着,又手脚麻利的掀开车帘,十分识趣的让马车里的人下来。

马车空间不大,士兵一眼就看完了,没发现不对劲,就不耐烦的摆手道:“算了算了!耽搁事儿!速速进城!别在这挡道!”

陈妇也不与士兵争辩,点头哈腰十足狗腿子的陪着笑脸道:“哎哎哎!多谢官爷,我们这就进城了,”说着就让车夫挥鞭赶马,“快着些,等进了城将货物送到,咱们也能歇歇脚,吃口热乎饭,进城了啊进城了啊,后面的跟上,别掉了!”

转过身,陈妇脸上的表情立马换了个样儿。

商队的车马穿过城门进入坊市,只见街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人群往来摩肩接踵。

叫卖吆喝、杂耍说书、酒馆茶楼、画舫凭栏等等,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比河渠县和庶州府繁华热闹了不知多少。

马车里迎春班的女孩儿们好奇的掀开帘子,小脑袋瓜从下往上叠了一溜,转着乌黑透亮的眸子往外瞧,被尤三姑训斥了也只是笑嘻嘻的将帘子放下,然后扑进尤三姑怀里撒娇,说她们还没有来过麒麟城才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尤三姑抚着女孩儿的发顶,怜爱又严厉道:“知你们几个性子跳脱,又在村里住了这些月,天天跟着妙娘她们骑马狩猎,屁股就跟长了钉似的越发坐不住,可之前是在村里,左右没有外人,你们想怎么着都成,现在不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盛都麒麟城,天子脚下,满街都是权贵世家,哪个我们都得罪不起。咱们也不是专门为唱戏讨生活来的,别因收不住性子惹出祸端来,叫姑娘为难。咱们能留在村里,有了倚仗,全靠姑娘向虞姑娘说好话,这份恩情咱们要谨记。这次来麒麟城是为了完成姑娘的嘱托,咱们要万分小心,不能给姑娘和村子惹麻烦,听见没?”

几个女孩儿郑重点头,“姑姑放心,我们一定会办好姑娘交代下的事。”

这次迎春班的女孩儿并没有完全跟来,马车里坐的多为武旦和刀马旦,都会些拳脚功夫,她们会在程伯等人的安排下接近公主府,避开太子和大皇子的耳目将幼儿亲笔写下的信件交到长阴公主手上。

此招十分冒险,若长阴公主不念及儿时情谊,幼儿必定落入险境,大皇子一直都有往庶州派人,被他知道幼儿还活着且就在河渠,岂会轻易放过。

虞归晚开始就不同意幼儿走这招棋,想让长阴公主知道庶州薛家的事很简单,让黑鹰把装了信的竹筒扔到公主府,再将证人丢到门口,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长阴公主若是聪明,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何须那么麻烦。

“照我的法子信和证人都能送到,她认得你的字迹,看过信就该知道你还活着,至于信上的内容真假与否,她堂堂一个公主,总不能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做什么要派人同她接洽,万一她是个两面三刀的,表面上同意帮你,背地里却出卖你,要是这样,咱们都不用等东辽大军破关,明日就得收拾铺盖卷往关外草原跑路。”

吃了饭,今日无事出门的虞归晚坐在门槛上,伸长两条腿,一只手拿着削尖的签子在剔牙,喋喋不休说着幼儿的法子不明智。

平日她嫌幼儿能念叨,殊不知自己念叨起来也烦人。

当然,她说跑路也不是真的要跑路,显得自己怕了那劳什子大皇子似的,笑话,她能怕谁?

在关外同北境军对阵的几万东辽铁骑她都不怵,还想着哪天真破关了,正好拿东辽人来试试她训练的死士实力如何。

她是按照末世驯化丧尸的方法在训练死士,选的都是无父母亲人的流民,男女皆有,都是体魄强壮的,教的也是快速取人性命的杀招。

其实训练死士应从小开始,可现在也没这个条件,村里的孩子都是有父有母的,不可能将孩子送来给她当杀手,就算是孤儿,像廖姑这样的,她也没打算往死士方面培养。

能生活在阳光下,谁又愿意被囚深渊。

看着掌心杂乱无章的纹路,虞归晚思绪有些飘远。

她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也曾试图寻找过真相,但直至她来这里之前也没能解开疑惑。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别的进阶者都能溯源,唯独她的档案空白一片。

她问过基地的老学究,也说不清楚,可能她不属于那个区域,所以没有记录,可她也去过其他区域,杀了很多丧尸,还是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还有一个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讲过,直觉告诉她不应该讲出来,尤其在末世,一旦被人发现,她肯定会被抓去实验室成为那些人的研究对象,甚至试验品。

在这里也不能讲,会吓到幼儿,她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怪物,她有家的,可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她用剔牙的签子在掌心用力划下很深的一道口子,血珠冒出来,又很快聚拢到一起,在要往下滴落时伤口就发生奇异的变化,它在慢慢合拢,并将血珠吸收回去,直至血痕消失不见,伤口愈合,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连条疤都没留下。

从有记忆以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样的本事,可也有让她疑惑不解的地方,既然伤口能自动愈合,为何被丧尸抓伤的却不能,还留下丑陋狰狞的疤痕。

不过她没有感染丧尸病毒倒是真的,别的进阶者若是被咬或抓伤,十有八/九会异变,她每次都好端端的,顶多就是疼。

她讨厌疼痛的感觉,会让她变得异常暴躁,将丧尸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当球踢。

幼儿从屋里出来看到她坐在门槛上盯着自己的手在发呆,不由好笑,过去轻轻推了她一把,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刚才还不停嘴的说,怎的现在又不说了?你放心好了,公主就算知道我在哪,也断不会将我出卖给大皇子,说不得她还要派人保护我,千方百计阻止大皇子的人找到我。再一个,咱们在麒麟城的生意兴许还要靠她照拂,若能借上公主府的光,以后生意就更好做了,也不会有不长眼的给咱们使绊子,欺咱们无靠山,随便寻个由头占掉咱们的铺子。麒麟城不比河渠,你在这里有人脉,有关系可以疏通,在麒麟城能靠谁?殊不知奇珍异宝越多,越能招那些权贵的眼,好些的或许能出钱同你买,那些蛮横的可不会顾虑那么多,就算把咱们的铺子砸了,东西抢了,咱们也没地说理。去岁在府城,薛家那个三公子你也瞧见了,不过就是世家旁支,末流都够不上就敢这样,你就想想麒麟城的该嚣张到何种境地了。”

虞归晚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也不知幼儿的哪句话戳了她的肺管子,心气突然就不顺,哼道:“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你,还不是一群饭桶,指望他们保护你?倒不如让小金方扛起大刀替你守门。公主又怎么了,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有什么好得意,我的铺子用得着她照拂?谁敢抢我的东西,我一把火将他全家都烧了,海阔天空,天大地大,又上哪找我去。”

一番话说的幼儿直想拧她胳膊上的肉,“是谁说不会让我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我巴巴的信以为真,没想你这么快就忘到脑后边去了。余姐那日还说汉子的嘴信不得,依我看啊,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能信,就是哄我玩儿的。”

虞归晚朝屋顶看去,眼珠子转来转去很是心虚,小声嘀咕:“一时嘴快,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再说我许诺过你的事几时做不到了?但凡是你开口让我办的事,哪一件我又落下了?谁敢这么使唤我,也就是你了,换个人试试,我才没这么好心。”

“是,你对我不一般,是放在心尖上了的,”幼儿将她拉过来,帮她整理乱掉的碎发,眸光柔柔的看着她,“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你呢?可知我的心意?”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肯定是喜欢我的。”虞归晚很笃定。

没想到幼儿却摇了摇头,在虞归晚变脸色之前说道:“不止,远远不止。”

虞归晚不解的看着她,“还有?那就是你想睡我。”

“……”

碰到这么个性子野的人,幼儿只能叹气,再戳着她额头无奈道:“你个口无遮拦的呆头鹅,我还要你平平安安的啊,为你取名岁岁,不就是想你岁岁都平安,都同你说过了,你也不记,现在还说呆话,我真要被你气死。”

岁岁现在做的事,无论哪一件单拿出来都是要被砍头的死罪。

贩卖私盐、驯养死士、同山匪合作买卖,虽事出有因,但终究是触了朝廷律法。

现在是未被发现,尚能安稳,若有朝一日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真能在关外躲一辈子吗?

她现在做的一切既是为父兄洗冤,也是为了帮岁岁找更有势力的靠山,长阴公主就是最好的人选。

儿时存的不仅是情谊,还有她对公主的了解,拥汉朝馆陶之宠,又岂会无唐武之野心。

她知道公主不甘于人后,只是被困女儿之身,皇室及朝堂众臣都不会举她为储君,等待她的就是下嫁驸马,待当今退位,太子继位,老实做大雍的长公主,荣宠一生。

在遇到岁岁之前,她从未深想过女子除相夫教子、操持后宅之外还能如何,纵有过人的本事也难以施展开,是岁岁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她和母亲落在大皇子手中必死无疑,可太子也未必会帮她。

只因随家涉嫌谋逆的罪名是当今下的旨,想要翻案谈何容易,没有哪个皇帝会承认自己冤枉了忠臣,这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哪怕知道她父亲是被冤枉,也不会重审,冤了就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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