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铃铛声直至后半夜才停歇。
虞归晚也终于感觉到一丝疲累,整个人蜷在锦被上不愿动弹,神色倦怠的看着幼儿披衣下床,移来烛火,凑近将她摆弄过来左看右看。
她知道幼儿在找什么,可她不想让幼儿知道身体的秘密,只得找借口掩饰过去。
“我说的是以前练功受伤,不是现在,你偏不信,瞧多少遍了?可瞧见有伤痕?”
因为她不肯配合,以至于双手被幼儿拿住压在脑袋两侧做了个投降状。
她很无奈,即使面对成千上万的丧尸,自己也不曾投过降,现在算怎么回事,被幼儿压着,偏生她还不敢随便乱动。
果真是动了心,彻底陷进去了,就心甘情愿由着幼儿在她身上乱摸,竟连反抗都忘了,条件反射也不再灵敏。
翻找了半天也没瞧见伤痕,本该是放下心来的,可幼儿还是蹙着眉半信半疑。
她停下手,道:“我还不是让你给吓的,光是瞧见你这一身的旧疤我就心疼得不行,若是你再为着什么事添了新伤,还让不让我活了?你啊,冤家似的,哪里能明白我的心。”
这话虞归晚就不乐意听了,反驳道:“我怎么不明白?我知道你担心,现在我不是没事吗,等我哪天真死了你再哭也不迟,现在担心个什么,没的给自己添烦恼。”
“你听听自己说的这叫什么话,”幼儿抬手就往她臀上打,啪啪响,“再这样口无遮拦瞎说八道,我可真生气,再不理你了。”
“哦……”她将手臂枕在脑袋下方,扬嘴角笑起来,似星辰在黑暗中璀璨,指尖若有似无在幼儿的胸口划过,这上头还留着她吮出来的痕迹,如红梅点缀在白雪中,分外夺目,“你若舍得不理我,那就不理,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伏在我身上说纵是死也不与我分开,这么快就反悔了啊。”
情到深处时幼儿也记不得自己胡言乱说了些什么,岁岁怎就这么好记性,连这样的话都听进耳朵里,如今又拿出来打趣人,当真是个促狭鬼,不闹得她面红耳赤便不肯罢休。
幼儿扭身躺下,嗔道:“人家不过是担心你,还被你这么打趣,可见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以后也不敢再说了,要是说多了你也烦我。”
眼尾微微红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美眸似秋水,盈盈如润,在烛火下朦朦胧胧,愈发可怜可爱,谁见了她这般模样都会忍不住心生疼惜,想搂她到怀中哄着,若是再落一滴泪,怕是为她死也甘愿了。
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虞归晚自是知道幼儿是故意如此,想要心狠不做理会,让她作妖,将眼睛哭肿成核桃才好,明早让她母亲看见了又是一顿问,看她如何编借口。
可心里这么想,脑子却违逆本心,手更是早早就伸出去将人揽过来。
她也不怎的会安慰,只得干巴巴道:“我也没说烦你,你就胡思乱想……”
被幼儿拿眼一瞪,后面的话也只能生生咽回去,真是好生郁闷。
她撒气似的张嘴咬幼儿的香肩,叼着滑嫩的皮肉磨牙,“也就你能对我这么着,我让着你,不跟你计较,要不然……”
被她啃得疼了,幼儿动了动肩膀,不甘示弱的拧一把她胳膊,“不然怎么着?”
她气焰莫名短了半截,“没,别拧了,疼。”
幼儿差点脱口而出‘你何时知道疼过’,终究是忍住没说,到底心疼她挣下这份家业不易。
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先前还带着商队出关,刀口上舔血的过了一阵,现如今才好些。
可外头那些人对她也是虎视眈眈,想方设法要抢占她的东西,她回家却从来不主动说这些糟心事,即使提起也是轻描淡写,不放在心上。
幼儿又哪能不体谅她,不心疼她。
松开手,往她胳膊上轻轻吹气,“真疼了?”神色有几分懊悔和担忧,“我也没怎么使劲,怎么就……你躺过来些,我瞧瞧红了没有。”
她将胳膊一收,“不疼,逗你玩的。”
幼儿掐她的腮帮子,“你又耍我,见我担心,你就那么高兴是吧?”
“你担心我,我当然要高兴。”
“我还想少些担心呢,偏又不能,”幼儿抚上她的侧脸,柔声道:“夜深了,睡吧?”
“我不困,”想了想又加一句,“我还要。”
其实她早就想说了,体内那股歇下去的燥热又开始复燃,想要堕落的欲望也愈发浓烈。
幼儿也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这个冤家,方才跟你说了香露有催情的成分,让你别胡来,你可倒好,一整瓶都用完了,现在知道难受了?已经折腾了那么久,你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快静一静心,歇了念头好睡觉。”
这种时候她哪里睡得着,痒得她难受,一个劲往幼儿怀里钻,气息急促。
“不行,谁让你招惹我,又弄出这些东西来,你不让我尽兴就别想睡。”她有些失去理智,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幼儿急了,挣着手腕反抗。
今夜进了多少回她都记着的,娇嫩之处哪里经得起彻夜纠缠,岁岁兴头上不管不顾,真伤了里面可怎么办。
但香露是她亲手调制的,催情有多厉害她也知晓,若不让岁岁尽兴,也一样难受。
她也真是后悔调了香露,又心疼钻进她怀里的这个人热得满头汗,没了往日的冷然,再坚持不住,倾身吻下去。
“我不用手。”
乌黑的长发铺散开,缠住那双修长结实的腿,铃铛镯已经被取下,再没有那个令人耳红心跳的声响。
可那些缱绻之音却也因为没有铃铛响变得越发清晰,光是从这个声音就能联想到有多湿润粘腻,幽香荡漾在床帐内,醉得人忘乎所以。
屋外,鸡叫了三遍。
次日宅院内静悄无声,宅子的主人没起,管内宅的也没有起,伺候的丫头婆子经过正房都是垫着脚走,生怕吵到还在里屋睡着的人。
杜氏见两人都没起,觉得奇怪,问了昨晚上在外守夜的婆子,后者只说主子和姑娘在书房谈事,睡得晚了些才没起。
杜氏信以为真,不再问,让喜鹊将早饭端到厢房来用的,没去正屋的厅上。
廖姑是没笼头的马,在家一刻都待不住,早早就跑去埠头看今天都有哪些人跟船来。
有商旅来进货,自然也有人将外头的货物带来南柏舍,例如布匹和粮食,能跟村民以物换物,村民家产出的蜂蜜以及作坊的奶糖和香皂都可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