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雷门之战 - 大河传 - 潇潇的木叶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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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雷门之战

“二哥,那個天天在點將樓頂喝酒的糟老頭子是誰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對牽著他的一個稍大男孩說道。

“不知道呢,據說是爹爹的舊時好友,要在府上暫住些時日。”稍大的男孩子皺眉說道:“不過那個老頭子實在有傷風化,天天躺在樓頂喝酒唱歌,更可惡的是唱的賊難聽,聲音還老大老大。”

“不過據說那老頭很厲害,隔壁虎子前幾天午睡被吵醒後受不了了在他家露閣沖著老頭射了三箭,本想嚇他一下,讓老頭趕緊下去,你猜怎麼著。”

“小虎這麼厲害嗎,都能從他家露閣射箭到我家點將樓?”

“那可不,虎子他爹可是我們楚國第一的神射手,虎子五歲時都已經在打熬力氣了,今年年初都能開蛟弓了。”

“蛟弓?!小虎不是才十歲嗎?”

“二哥,你呀,成天只知道關注那些之乎者也的,有個屁用,時代變了,我,你老弟我已經耍的起咱家那柄百鍛渾鐵槍了。像你這樣的書呆子,哦不,你這樣的讀書人,我一個打一百個。”

二哥一巴掌打在小孩頭上:“鄧雲河,你出息了呀。”說完又一巴掌打了下去:“都不把你二哥放眼裡了,書呆子?”第三巴掌正待拍下,鄧雲河不幹了,一個閃身側移了丈許。“二哥,我這不是開玩笑嘛,我怎麼敢打你呢,呵呵呵。二哥你還沒猜虎子射老頭的結果呢。”

“雲清、雲河快來吃飯,在後面磨磨唧唧幹嘛呢。”一個女聲遠遠的穿了過來。

雲清雲河一聽聲音渾身一顫,雲河立馬一溜煙向聲音的方向跑去,雲清也在後面狂奔:“雲河等等我。”

雲清到餐廳后,環顧滿滿的一桌,正前方主位上是他的爹爹鄧力,楚國的百騎大將軍,正是那摘星樓飲酒的雄壯老者。左手第一位是一位中年婦人,面相初看是溫婉的水鄉女子相貌,眉角卻微微上翹,隱隱露出一股殺伐果斷之氣,相貌不算傾國傾城,但也是難得的美人之姿,正是雲清雲河的娘親何芳芳,右手邊首位正是那摘星樓上的瘦削老者,也是雲河口中那個糟老頭子朱大勇,朱大勇下首分別是大哥雲澤和大姐雲瀟,雲河坐在雲瀟對面,就剩下娘親旁邊還有一個位子了。

見雲清進門,何芳芳眼睛看過來,雲清只覺得渾身一哆嗦,硬著頭皮快速坐在了她的旁邊。

雲清坐下后,飯桌上氣氛變得異常的安靜,鄧力在首座正襟危坐閉目養神,朱大勇靠在椅背上抬頭望天花板嘴裡撥弄著一根竹籤,三兄弟如同老僧入定,正襟危坐,雲瀟一手托腮側頭看向院子里那棵大樹,眼睛一眨也不眨。

約莫片刻之後,何芳芳斜了鄧力一眼,鄧力輕咳一聲:“正午時了,吃飯吧。”整桌人開始埋頭苦吃,期間只有碗筷的輕微磕碰聲。

飯後,丫鬟上前收拾完了餐桌,並奉上了茶水,雲清雲河年歲尚小,不耐娘親的威壓,正準備行禮告辭,那瘦削老者卻喊住了兩小子:“你兩個慌個啥,吃了飯就要跑,來來來,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何芳芳蹙眉:“朱哥,他們還小。”

朱大勇不悅:“芳芳,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朱哥,叫朱大哥,還有他們幾個身在你們這個家庭,現在知道一些事總比以後知道要好,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

芳芳欲言又止,鄧力插了句嘴:“朱哥,情況真的那么嚴重嗎?”

朱大勇被這夫妻倆氣的斷句了,愣了一會,直接開始對幾個小傢伙說:“你們知道那條大河對面是什麼樣子嗎?嘿嘿,我去過!”

就算是年齡稍大的雲澤雲瀟眼睛也開始亮了起來,雲清張大了嘴,雲河直接嚷嚷:“真的假的啊,不是說咱們楚國最大的樓船也不能渡過江心嗎?你是怎麼過去的啊。”

朱大勇一副得道高人的微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我細細講來。小麗,今天下午我要喝酒,拿一壇雲陽醉過來。”

旁邊的丫鬟春麗並不怕這位得道高人,用眼神請示了一下主母,芳芳點了下頭,鄧力抽了下嘴角,春麗便輕步移出大廳,吩咐下人準備下午的茶水點心還有雲陽醉。

中原地區分為兩國六州,西秦東楚,秦國占兩地鎮龍州和鎖龍州,楚國占三州,雲州、霞州和霽州。秦國多山,楚國多水。兩國之間被秦嶺橫斷,唯一的缺口處,雄關囚龍関已經屹立數百年,為兩國之間的衝突劃出了一個緩衝點,三十年前的囚龍関尚在楚國手中,當時叫雷門,也是楚國上下的心防之門,雷門不失,楚國無恙。鎮守雷門的楚國大將軍鄧高霆是楚國軍方的頂梁支柱,鎮守十年,秦國之矛未曾進入楚地。

三十年前是秦国的皇帝秦五世在位的第二十三年,秦国称五世二十三年,也是楚国皇帝雨烟君在位的第十五年,楚国记年号为正信十五年,那年的年關之夜,秦國突襲雷門,尚是青年的鄧力朱大勇是將軍府的親兵,隨著大將軍坐鎮城楼,戰況膠著,但是擁有豐富守禦經驗的雷門軍防守僅僅有序,秦軍雖然悍不畏死,但是始終無法踏上雷門的城墻之上。正在战况焦灼之际,夜空被一縷強光劃破,瞬时战场上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待双眼适应后看向强光处,发现那是一個虛幻的身影,依稀能看見他滿頭散亂的銀髮飛舞,滿臉不羈的花白鬚眉飄飄,光影穿过战场的那一刻,仿佛時間凝滯般的詭異,那個身影眼神如劍,屈指向前,勢如破竹,接近他的任何事物就像被岁月腐蚀,風化般灰飛煙滅,指尖朝向,正是城楼之上的大將軍鄧高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将军的親兵們紛紛不畏死般撲向那個身影,或用盾牌阻挡,或用兵器攻击,但是就像飛蛾撲火,那雷霆般的身影并没有被亲兵们阻拦,肉体化成的飞灰被光影撕裂,在数十条人命的消耗下,光影渐渐變得更加的虛无缥缈,最後击穿大將軍横在身前的寶劍,自他心口穿過,消逝于身后,那瞬間時間仿佛很久,却又仿佛只是一剎那。鄧力和大勇回過神來後,大將軍已經口吐鮮血,閉目倒地。

雷门城内四处燃起大火,不知数量的敌军从城内向城墙上进攻,大将军的倒下让楚军的士气下落到了谷底,城墙慢慢的被秦军占领。

大將軍的生死不明導致了正面戰場楚軍的敗退。鄧力帶領剩餘親兵的拼死護送将邓高霆送到將軍府并得到了軍醫的緊急救治,稍微清醒的大將軍,讓鄧力联系副将收攏敗兵,退守離雷門百里外的雲陽城,然後又昏死了過去。於是鄧力出發收攏敗兵,留朱大勇護送大將軍前去雲陽城。

三日後,秦国大軍陳兵雲陽城下,清醒過來的鄧高霆在輪椅上指揮收攏後的楚軍聚城守備,有邓高霆在,楚军上下仿佛有了主心骨,渐渐军心凝聚,而且令楚軍膽寒的那个虛幻人影也沒有再出現,穩定下來的楚軍與秦軍在雲陽城對峙月餘後,秦軍也漸漸退去,雷門之戰至此結束。兩次攻城戰耗損甚巨的秦軍也開始了長時間的休養生息,楚軍在鄧高霆的領導下不斷加固雲陽城防,雲陽城從此成為了新的楚國雷門。

此后五年,虽然两国互有摩擦,但是总体算比较平稳。

大将军邓高霆在那次被虚幻人影的突袭后,身体越来越差,本来五十岁正是一位武道宗师的黄金时期,现在却仿佛耗尽了生机,满头发丝雪白,脸部皱纹横生。

雷门之战后的一年,楚军精锐损失大半,剩余的将领中邓力表现得最为出色,官职提升飞速,大将军见其相貌不凡,修为也是进境颇快,于是收其魏为义子,着重培养。

朱大勇则因为性格洒脱,不爱拘束,下放管理队伍后屡犯军规, 险些斩首,邓力求情之下,最终被大将军委派去秦国组织密探,一去就是三十年,期间只有书信往来。

朱大勇咳嗽了下:“当时的背景就是这样啦,我呢后来就去了囚龙关,就是原来的雷门。”

囚龙关是秦楚两国的瓶颈之地,往来商旅除非铤而走险穿越秦岭小道,只能由此通过,在战时之外,囚龙关内人来人往,繁华堪比两国京都。

朱大勇去囚龙关已是雷门之战一年后,关内变化比起楚国领导时变化很大,秦人严肃好战,拆除了城墙附近百米范围内的所有建筑用于军事训练警戒,整个关内的空间直接缩了一成,街道上也是常常有十多人的巡逻兵路过,但是比起之前楚军的散漫扰民,秦军纪律严明,倒是让商家小贩喜出望外。

朱大勇顿了一下,朝向邓力:“当年刺向大将军的那一指,还记得吧。”

邓力叹了口气:“怎么忘记得了,那一指几乎成了我军将领的心病,包括我,就怕是大战之时,突然来这么一指可真受不了,所以至今我军的边线策略都是以守御为主,不敢轻易出击。”

“我其实去秦国做暗探主要就是为了查清那个人,其实那些年我一直怀疑那一夜只是梦境的虚幻,世上怎么会有此神仙人物。我花了十年,几乎渗透了秦国上下,但是却一无所获,直到某次,我察觉到了秦国有一个组织不停的在民间各地寻找资质上佳的孩童,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人贩子,并没有过多关注。但是当我深入了解后,发现这个组织很有可能是我要找的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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