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炼气
骷髅人跪坐在地上掩面发出凄厉的哭声。
头虎使尽力气救下大勇后，再也无力支持身体，只能歪倒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喘息声越来越弱。
大勇看着头虎的状态心里急躁，又看着那骷髅人似孩童一般，突然失去了对他的恐惧，反而有股怒气支持着冲向骷髅人。
“你夺走了它的金色颗粒，他才会这样，他把你当亲人，你却要害死它!”
“不，不，我没有，那是小虎喂给我的，没有龙气，没有龙气我早就死了。”
“所以为了你苟延残喘，它就必须得死吗？”
“不是的，不，小虎不能死，他不会死的。”骷髅人冲向头虎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头虎，声音也颤抖起来，“不对，不是这样的，失去龙气结晶只会虚弱，不会死的，怎么会这样。”
骷髅人说完举起右手，摸向头虎的脑袋，一股温暖的金光自手掌慢慢度向头虎，头虎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不对，小虎怎么伤成这样，全身肌肉撕裂大半，半边脸骨也粉碎的难以复原，胸骨也折了数根。”突然转头冲向大勇，一股凌冽的气息自骷髅人身上传来。“说，是不是你做的。”
“我做的？是你做的才对吧，你知道虎兄为了给你抢来龙气，差点死在外面吗？”
“什么人？是谁？居然敢伤害我的小虎。”伴随着怒吼的声音，整个室内气劲翻飞。
“快停下，你想害死它吗？”大勇拼死挡在头虎面前。
气劲猛然停下来，骷髅人收起了所有的金光，洞内再次一片漆黑。
突然间一缕火光自黑暗中飘出，一盏油灯慢悠悠的亮了起来。
“这就是龙气啊，虽然可以使人修为精进，日进万里，但是毁人心智啊。”苍老的声音满含疲惫的说道。“我此生，成也龙气，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因为龙气。”
大勇已经彻底摒除了恐惧，走到头虎身边，见它呼吸均匀的睡着，也放下心来。
“后生，终会如我这样，你也愿意修炼龙气吗，其实小虎带你来我就猜到了，龙气此物便如魔药，吃过一次，再难放下。即使知道终将会卖身于魔鬼，也期待能获得无上的力量。”
“前辈果真是云千山？”
“呵，云千山，名号罢了，终是少年心***扬名天下，也终是累于名利，不敢面对世人。”
“前辈真的去过了大河彼岸？”
“去过了，那又如何？”
“河对岸有什么？”
“你想河对岸有什么呢？”骷髅人走进头虎盘坐在头虎身边，右手慢慢摸索着头虎的皮毛。“河对岸没有希望，只有绝望。还是好好度过此生吧，知道多了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喝酒不好吗，找个爱的女人不好吗，养一群孩子不好吗？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前辈当时修为已经天下第一，什么事，什么人能让您如此绝望。”
“人外有人，山外还有更高山，大河其实是对我们的保护，没有大河哪里会有这六州的生灵。”
“晚辈不解，只恨没有那般修为御剑渡河，不然别说大河之北，极西之幽冥域，南边的无尽大山，东方的广袤深海，皆可去得。”
“年轻气盛！不过我喜欢，毕竟我当年的骄傲不比你差，十八岁就可控五剑，百米内皆可杀。二十岁习得御剑，可御剑飞行，五里之地，数息即到。”苍老的声线中似乎有春风刮过。想当年也是鲜衣怒马少年俊杰。
此刻大勇信了，他就是云千山。
“云前辈可知世上有人可操纵虚影，自天边而来，屈指杀人，触之即溃。”
一股莫名的躁动在洞内蔓延。
“我知道，是那个人！”
大勇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前辈是说百年前既有此等神仙人物，敢问是何门派，我在这六州之内也是颇有耳目，但是十数年过去了，始终不得而知世间有如此超脱之人”
“他不在六州，在大河对岸。那时我遇到他，他背对着我，我御剑刺向他，他背对着我的手指只是微动一下，那一瞬间似乎时间凝滞，让我无法动弹，但是我的感知仍在，能清晰的看到，那个手指只是微微弯了一下，我的五把神兵便如齑粉，飞灰湮灭，然后一阴一阳双股肉眼可见的劲气冲入我的身体，从此陪伴了数十年。”说罢，云千山撕开胸前的衣物，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凸起在皮下滚动，只是滚动的速度似乎被下腹处的金色给拖住了，正在努力挣脱。
大勇震撼道：“数十年这股劲气居然还没消散吗？”
云千山的声音充满了落寞：“被我以龙气消磨了数十年，只消除了一半不到。两股劲气会沿着人体的经脉运行，运行过程如刀刮骨，大约一个时辰会经过心脉一次，那瞬间如同全身被千刀万剐，刚刚中此招时，我简直度日如年，几度欲寻短见，但是我不甘，我云千山堂堂六州第一人居然被一根手指打败。哈哈，但是不甘又能怎么样。后来我无意中得到龙气，修为更胜，黑白劲气也可以被我压制住，我又出手了，哈哈哈，这一次我居然让他正面对我了，是对我的肯定吗，哈哈哈，他抬起右手，一道虚影冲出穿过我的身体，从那以后，我就是个废人了，拼死逃出，苟且在这洞内。我绝望了，人力怎么可能击败神明呢。是吧，哈哈哈。”
云千山的笑声变得癫狂和痛苦，大勇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是云千山是否还能如他这般，也许早就死了吧。
云千山笑了好一会，声音渐渐止住了。“他对我一共说了两句话。”
“我是守河人。”
“从哪来回哪去。”
大勇喃喃道：“守河人，守着河岸，让我们不能过去吗？”
“谁知道呢，我现在就希望有朝一日能逼他能拿一把剑将我刺死，那我这辈子应该值了吧。可惜，就像人，可以用手摁死一只虫，为何还要拿刀砍它呢，没必要呀。”
云千山愣了一会，又用手摸了下头虎。
“小虎是十几年前从上面山缝里面掉下来的，当时摔得只剩下一口气，我用龙气慢慢温养它，它活了过来，对我很亲昵，我也很喜欢它，后来我不断用龙气滋养它，慢慢的它变得很聪明了，然后我教它怎么炼气，就是炼取龙气结晶。那时可把我气坏了，他很笨，哈哈，我自学都只用了一年，教它花了五年时间，它才能自己寻找龙气，吸取龙气。后来我把它赶出去了，毕竟哪里有在洞内长大的老虎呢，老虎是山林之王，应该去外面，它出去后还是经常回来看我。前几年它很欣喜的叼了一只小老虎过来，我想，应该是它的孩子吧，我那时已经快看不到了，但是影影约约看到一个像小猫一样的影子，似乎回到我我捡到它的那天。我当时也是高兴的紧，就像得了孙子一样，很高兴。后来有一次很困很困，我就睡了，醒来的时候小虎在我身旁焦急的叫唤着，感到体内龙气的温养，我发现我原来差点死掉了，它救了我，后面它就经常来给我带龙气续命，其实吧，我这样活着也没啥意思。但是，孩子的孝心，当老人的就得好好受着。”
大勇也盘坐下来听着云千山的述说，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觉得眼前这形似骷髅的身躯变得神俊，想当年一定是个令天下折服的奇男子。
“后生，刚刚说要夺你身子吓到你了吗，其实我不会，哈哈哈，龙气就这点不好，难以控制情绪，这些年我被那黑白劲气折磨的几近疯狂之时也曾幻想如果能唤了身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是不是就可以从头来过，但是我失败了，这世上应该是没有此等逆天的功法。我刚刚说的也有一些没有错，你的基础打磨的非常好，全身经脉畅通，血气很足。如果会炼气的话，修为会飞速增长，十年内超过我当年也是有希望的，你想好了吗，我可以教你。”
大勇点了点头“还请前辈指教。”
“好！”云千山对大勇不犹豫的态度似乎颇有好感。“我先跟你大概解释下，这世间的修炼无外乎修炼精气神三种。精是体魄经脉，习练可使人经脉坚韧，血气旺盛，主炼体，练至极致，可以肉体搏杀神兵。气则是自这万物之中感知气的存在，然后将体穴接连外界，内成小周天，外联大周天，大周天的范围即是御物的极限。炼神者则是很少见，一般主修心神，心神成型于眉心之内，眉心内有世界，炼神即是扩充眉心内精神世界的容量，然后通过眼睛对外界产生影响。炼神者非天资极高者难以修炼。”
“我这炼气功法与云阳山不一样，你不是我们云阳山人，我不能传你云阳的御剑之法，只能教你我自创的炼气术，因为是提炼龙气然后汇聚成结晶的功法，我想了这么多年。”
“就叫御龙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