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心计
那厢正说得兴起,这边聂家兄弟与百里平、莫无量也埋头低语。
“文琚兄,你适才所说可是当真?那毛头小子真真就只三招,把罗魂打飞?我观其筋骨,不似身怀绝技之辈,莫不成是你有意唬我吧……”百里平将信将疑。
聂文琚正色道:“百里兄这话可就冤枉小弟了,小弟岂敢玩笑于你,就在刚才,我兄弟俩及门下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罗魂险些从三楼摔下,那少年出手的气势……小弟行走这数年,实属罕见!”
百里平闻言,仍旧一脸狐疑。
“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若你不信,自个上去一试便知,我这里还有两粒万宝楼的回血丹,先送你备着。”聂文琚面带怪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匣,推到百里平面前。
“你……罢了,罢了,我也不去触这个霉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不过,我看他身边那姑娘,其中一个有点眼熟,似是在何处见过,却一时记她不起。”百里平眉头紧皱。
“是吗?可知其出自何门何派?不过话说回来,百里兄看哪个漂亮姑娘不眼熟?”
百里平捻着胡须,沉思许久后,摇头大叫:“小二,上酒!”
聂文琦看首百里平和莫无量风尘仆仆的模样,又见身后站着那女子秀丽清雅,模样可人,心中好奇,于是捂着胸口,似是还未顺过气血,有些嘶哑地问道:“百里兄,今日缘何到此?”
“只因前几日流沙帮在云柳山与山上的朋友起了冲突,纠缠不下,青峰岭上的弟兄叫我俩前来助阵调和,正准备在此休息一下,日落前赶进山去,正巧遇见二位……”
“可有需要我天鬼门相协之处?”
“正有此意,以兄台之名望,定然水到渠成,只是劳烦兄弟,好在此去不远便可进山。”百里平微笑说道。
“好说好说,我二弟陪你走一遭便是!兄台身后这位姑娘因何事得罪于你,竟将美人五花大绑,如此轻慢佳人,与兄台之作为可是大相径庭哦。”聂文琦含笑说道。
“只因来的路上,打翻了一个摊贩瓜果,这厮竟出言羞辱于我,正要发作,不料却是个小美人,下不去手,便想带回去做个侍妾。这可是个稀罕角色,只是滑溜得紧,一个不留神,她便跑得无影无踪,无奈只得如此了。”百里平一副醉意朦胧模样。
聂文琦哈哈笑道:“缘来如此,兄台可真是艳福不浅呐……咳咳。”
“文琦兄不打紧吧?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你?”百里平似是关切地问道。
“无妨,一时大意,有些震伤,是罗魂干的,来日聂某定当加倍奉还!”聂文琦咬牙切齿。
百里平拍拍聂文琦肩头:“你先静养几日,待云柳山事了,我等唤上山中兄弟,一并找他算账!”
正说着话,店小二抱着两坛子酒来到桌前,呵呵朗声道:“上好竹叶青!几位爷尝尝!”
酒刚上桌,莫无量便把两坛酒搂在身前,掀开封泥,仰头就灌了下去。
桌上几人摇头不已。
“再去拿两坛来!”百里平叫道。
茶堂外廊道上,屠刚一直怀抱黑刀,静静地望着庭院,不知是在凝视何物,安如磐石。
聂家兄弟一桌人等,一边饮酒,一边闲话。
“百里兄,青峰岭上,近来可是安好?我兄弟二人也有好些时日未上冥天宗给父亲大人请安了,甚是想念,岭上可有何趣事?”聂文琚看着百里平,两眼放光,似有深意。
百里平手捻长髯,轻酌一口而后哈哈笑道:“文琚兄想念的,恐怕并非是令尊吧,至少不全是,可是久未见那娇嫩欲滴的燕儿师妹,心里痒痒?”
聂文琚抿嘴浅笑,竟站起身来,急切说道:“百里兄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快跟我说说,境况怎样?”
“虽然青峰岭与冥天宗相隔不远,可我又不是冥天宗门人,不能老往宗里跑,又如何知晓里边是何光景?只不过,前些时日听天罡门下弟子说,你那心爱的小师妹,又被关到后山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喽。”
“啊?是何缘由,你可知晓?”
“这就不得而知了,你自己回去问令尊大人吧。”
聂文琚听罢,垂首轻叹。
聂文琦左右张望,拍着聂文琚肩头说道:“二弟,你陪百里兄处理完云柳山这之事后,我们一起回一趟冥天宗,一来去看看你的小师妹,二来叫上吴、王二位师叔带上两门弟子,找罗魂报今日之仇。”
“嗯,我听琦哥的!”聂文琚点头答应。
聂文琦看了看边上站着的女子,冲百里平淡淡一笑道:“百里兄,何不给这位佳人去了绳索,陪我等兄弟几个喝几盅,以助兴致?”
“你可别小看这妮子,溜得可快了,去了绳索,只怕转眼不见,那我岂不是陪了老本了!而且性子挺烈,只怕坏了兄台雅兴。”百里平摇头说道。
“无妨,我们兄弟四人在此,还怕她跑了?你也太小看我等,烈性女子,当需好好调教,不如,就从此刻开始吧,早些驯服,兄台也好早些省心不是。”说罢聂文琦给百里平满斟一盅。
“文琦兄既然如此说,若是再拒绝,岂不扫了你我兴致,好吧!傻大个,去给她解开,教她陪我兄弟喝酒!”百里平抬手按下莫无量抱着的酒坛,淡淡说道。
莫无量放下酒坛,打了个酒嗝,起身给少女松绑。
青衣少女见此,纵是百不情愿,只是眼见身陷虎口,只得虚与委蛇,也在桌旁坐下。
聂文琦忽而朗声笑道:“哈哈,这不是静淑佳人么,何来性情暴烈,我看是百里兄冤枉了人家,是不是对人毛手毛脚了?”
“来来,给我等斟酒!你只需乖乖听话,我兄弟自是不会亏待于你。”聂文琦又转头对少女笑道。
少女脸色沉重,迟疑许久,忽然两眼放光,竟笑逐颜开起来。
“这位公子说得甚是,我等柔弱女子,身似浮萍,于此尘世哪有潇洒自由之命,在家也只不过父母之言,何去何从,万不由已,只盼能有个知已贴心,知冷知热的依靠,便是极好归宿了,承蒙大爷抬爱,只期往后能安安稳稳便心满意足……今逢吉日,众位兴致高雅,就让妾身为几位兄弟把盏如何。”
少女面带微笑站起身量,玉手轻提酒壶,为桌上几人添酒言笑,其行止优雅出尘,顾盼生姿。
百里平见此,手捋长髯,双目炯炯,不觉朗声大笑道:“妙极!妙极!”
于是桌上几人觥筹交错,打牙配嘴。
一番畅饮后,几人醉眼朦胧,只莫无量仍怀抱酒坛,倚墙闷头痛饮。
聂文琚挤身靠向青衣女子,一把抓过其手,挤眉弄眼地道:“娘子贵姓芳名?”
青衣女子缓缓抽出小手,嬉笑回道:“妾身名唤花九。”
“妙哉!可是饮花醉月之酒?来来,我敬娘子一盅!”说罢聂文琚执酒送至女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