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丑！
许纯良在他身上摸索几下，掏出半盒烟跟打火机，“啪”一缕火苗窜起，地上两个人看清了那张一半被照亮，一半还在黑暗中的脸庞。“许纯良你敢杀我吗？你不敢杀我！”恐惧感缓解了洪元晓双臂断掉的痛楚，他仿佛在用自问自答给自己勇气。
“咳咳……”跟喝酒一样，许纯良心里想抽烟，可身体不太适应。
洪元晓扯着沙哑的嗓子喝道：“我是五爷的人，杨老五，五爷！你要是杀我，整个海都都容不下你！”
“时间紧任务重，聊点有意义的，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知道你俩要杀我的？”许纯良要先验证些事情。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愣了一下，洪元晓猛地瞪大眼睛，“王川！”
这件事知道的人就他们几个，杨老五不可能出卖他们，没有意义，剩下的就只有王川。
“他敢出卖我，我要扒了他的皮！”
“你就没想过他是平白无故要出卖你们吗？”许纯良道。
“……”洪元晓没说话，他能猜到，王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许纯良这时候心里能够确定，王川不是说谎。
“你到底是谁！”小冲按住三菱刮刀周围，尽可能延缓流血。
“你猜不出？”许纯良笑了。
“反正不是拳击教练，你出手就是最简练有效的招数，要是没猜错，你也是个杀手。”小冲从许纯良身上找到些熟悉的感觉，可那仅限于出手方式。
有了几次出手的经验，许纯良已经能够很好控制心态情绪不被身体反应带动，不会像初次面对孙东东等人或者后来的徐南方、元景那样，一出手整个人从精神到气势变成杀手冥王。
洪元晓不可思议的歪头吼道：“你疯了吗，他是许纯良，我们调查过，是个学校的拳击教练，怎么会是个杀手！”
小冲第二次露出笑容，不过只是咧咧嘴，要不会牵扯伤口，“相信我，他刺进我身体这一刀，找主动脉比外科医生都精确，用不了五分钟我就会失去意识，还有打断你手臂的两拳，应该在两边的同一位置。”
“他……是杀手？”不用看，洪元晓能觉察到小冲说的不错。
一直沉默的小冲忽然变得很健谈，“杀手杀人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仔细感受一下，他身上并没有愤怒、恐惧、兴奋这些情绪透出来，在我们眼里，是把杀人看做结束生命的一种方式，跟生病或老去的死亡没有不同，直白的杀戮要么会使人麻木的变成走肉行尸，要么彻底沦为野兽一样的疯子。”
许纯良扔掉还剩的大半根烟，捡起地上工兵铲开始挖土，“本想把你们绑上石头扔湖里，可有人会在湖边钓鱼，夏天还有人游泳，那么干挺缺德。”
洪元晓感觉身体又酸又软，他承认许纯良真是个恶魔，不然怎么能将这种恐怖的话当家常一样聊出来。
“你到底是谁。”小冲又问，“让我跟孩子一样没还手之力的人，绝不可能默默无闻，听说你从国外回来，难道属于哪个国际杀手组织？”
许纯良卖力掏着土坑，电影里拍的黑帮杀人埋尸会逼迫者被杀者自己挖坑，那纯属瞎胡扯，不害怕的人根本不会受逼迫，而害怕的人浑身早就软了，哪能挖的动。
几十铲子下去，将将弄出个轮廓，许纯良站起来长出口气，道：“你身为杀手有没有崇拜的行业标杆，说不定就是我，猜一猜。”
小冲身体已经出现不自觉的轻微抽动，鲜血浸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但他还是仔细想过后，才说道：“‘狼神’，据说他是全世界杀手行当里价格最高的，还有‘好色绅士’，无拘无束足够潇洒，传说他有次因为目标太美，竟然违约了。”
“世界上跟狼神水准差不多的杀手起码有不下五位，他之所以价格最高，完全是炒作出来的，告诉你个秘密，狼神真名叫banana，哈哈哈……很搞笑是不是，还有你说的好色绅士，那个传说是真的，但是他为此用了几乎全部身家来赔偿违约金跟公司的处罚，这才躲过追杀。”许纯良说的都是真的，冥王知晓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
小冲意识一点点模糊，他呼吸变得又快又短，身体像是被冰块包裹着，冷的失去了知觉，但是他还在笑，“真有意思……笑、笑死我了……，我最后再说一个，晨曦女神‘冥王’……听说他长得很丑，所以每个见过他长相的人都死了……”
许纯良皱了皱眉头，走到仰面朝天的小冲跟前，弓下腰问道：“丑吗？”
“丑！”小冲吐出这个字，眼里神采快速涣散，人也彻底不动了。
洪元晓快要真的疯了，在他看来，小冲跟许纯良都他妈的不正常，不正常！
“关于我想知道的，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许纯良继续挖坑。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洪元晓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你赌一赌。”
“是杨老五派我们来的，因为元景的事情，计划是嫁祸给王川，五爷也不想跟凌家对上？”洪元晓语言简洁明了，全是求生欲促使的。
“凌家？”
“五爷说元家没动你，全因凌家，他也不想得罪凌家。”
“是这样吗？”许纯良想起凌红裳，他可不认为自己在对方眼里有多重要。“元景为什么会找到杨老五，或者说杨老五是怎么接的这个活。”
“不清楚，五爷只吩咐我跟小冲杀你。”洪元晓实话实说。
许纯良沉默不语，一边挖坑一边寻思，这中间必然是还有什么问题，看来只能去找杨老五跟元景当面聊了。
“你会放过我的……对吧？”洪元晓看着那个坑轮廓似乎有点大，眼皮不禁跳起来。
“刚刚你的赌注压我杀你还是放你。”
“放我，我把事情都说了，而且你要是杀我五爷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你放了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一命换你一命，公平合理。”
“什么他妈的歪理。”许纯良吐了口唾沫，“实话告诉你，你赌输了。”
“你何必要两败俱伤呢！”
“两败俱伤？你、杨老五都不配。”
感受着许纯良冰冷眼神，洪元晓突然狂吼起来，“救命啊，救……”
啪！
许纯良一铲子劈在了洪元晓头上，呼救声戛然而止。
离湖太近，坑挖了刚过半米深就开始冒水，许纯良也没再继续往下挖，他将两具尸体拖下去埋好踩实，又从不远处弄了几铲子干土撒在上面，大概收拾了收拾周围痕迹，最后把铲子扔进湖里这才离开事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