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领头的黑狼在最前面,黑猫亦步亦趋地跟上,其他的狼也跟在旁边。
“赫特,我的名字是赫特。”
“喵?”黑猫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
然而黑狼赫特瞥了它一眼,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懂,还能说话。”
“......把我抓来是要干什么?”黑猫也就直说了。
先前那条木骨龙正在山崖边睡觉,明显是受到什么其他东西的驱使才把它抓来,而目前看来这些狼,尤其是面前这匹领头黑狼非常像罪魁祸首。
不,肯定就是它干的。
赫特果然大方承认,边走边说,头也不回,“你不是‘狼族圣兽’?我也想看看我们族群的圣兽长什么样子而已。”
“......所以你才是真圣兽?”赫特虽然只是缓步前进,但一步迈的比猫大了不知道多少,黑猫必须得加快自己的速度才能跟上。
能一上来就把它打假,那必然得是真货。
“你觉得呢?”
它们慢慢进入山上的森林,跟在后面的狼们都没有出声,非常安静。黑猫沉默了一下,隐隐想起当初在长老会时好像听狼人们提起过圣兽是黑毛蓝眼,而被埃德加和克罗夫茨带回去的它刚巧符合。
眼前这匹黑狼正是黑毛蓝眼。
放在一起,谁更像是圣兽,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但黑猫难道会因为自己真不是圣兽就气馁吗,不。
“我替你做了你该做的工作。”黑猫十分认真,“新一任族长已经选完了。”
认真的小神情,就仿佛面前这个黑狼赫特没准点上班,才让它一个黑猫给顶包。
闻言,赫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哈哈,那你做的工作可比我多多了,我只需要宣布完圣兽的旨意走人就行。”
它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向着山下的方向,“你甚至还一路把流放者送到这里来,是太热心怕它找不到路?小黑猫。”
“它还在下面等我,我得回去找它。”提到克罗夫茨,黑猫就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就算它把布狼扔下去示意对方今晚别再深追,一旦有机会克罗夫茨肯定还是会迅速上山赶来。
“不,你不用下去,它自己会上来。”赫特说道:“而且我们这里就是它最好的归宿,流放者本来就会到这里来。”
“你们......这里?”黑猫非常不解。
“跟我来。”赫特示意黑猫站在自己背上,等黑猫站稳,就开始向前奔跑。
已经习惯这种情况、骑狼如骑马的黑猫熟练地抓住狼毛,保持好身体平衡不掉下去。后面的狼群也随之跟了上来。
赫特带着它,一行狼带一只猫,穿行于静谧的夜幕下,穿过阴影密布的丛林,犹如一阵袭人的夜风,在树林间留下簌簌声响。
过了不知道多久。
黑猫看到了。
只见两山之间的平缓地带,竟然藏着一片村镇,规模虽然小,但出现在这样的原始森林深处,无异于是一处世外桃源。而居住在这里的,自然都是狼人。
家家点着灯火,人烟袅袅,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
见到这一幕,黑猫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这都是被流放的狼人们......”
在这一瞬间,它明白了,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里从没见过哪怕一只流放的狼人,哪怕只有一面。族内都流传着这些流放者因种种原因死在森林深处,但从没有谁想到过,这些狼人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对。”临到小镇前,赫特变回人形,把顶在头上的黑猫摘了下来,“我是不是该说‘欢迎来到这里’。”
赫特看上去已有不小的年纪,岁月的风霜在面容上留下痕迹,黑发半长不短,向后梳起,只有两鬓隐隐有点白发。
黑猫一时间看呆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张脸......简直与克罗夫茨太像了!
克罗夫茨和埃德加之间有血缘关系,但据黑猫所知并非同父同母的兄弟,所以长相还是有一定差别,然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仿佛就能看到克罗夫茨再过十几年的样子。
“你姓维金斯?”黑猫很快反应上来。
“对。”赫特打了个响指,“赫特・维金斯,前维金斯家族成员,至于现在,你可以把我看做所谓的‘圣兽’。”
黑猫被赫特带着往小镇上走,先前跟在后面的狼们都各自变回人形散去,而一路上遇到赫特的狼人都会向他行礼,赫特则微笑着一一回应。
“可为什么你......”黑猫一瞬间有很多想问的问题,都不知道先该说哪个好。譬如这里为什么会有村镇,为什么对方会当上圣兽,为什么说流放者一定会到这里来,这里也是克罗夫茨的归宿等等。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小黑。”赫特笑眯眯地说道:“先跟我回去,我会讲给你。”
“......谁是小黑啊!我不叫这个名字。”
赫特此时已经走到一栋二层小楼前,从窗台的花盆底下摸出钥匙开门,“那你叫什么?总得有个名字。”
黑猫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郁源。”
“好,我记住了。”
门打开后,赫特把黑猫放了下去反身关门,挨个点燃屋内的烛火,房间内慢慢亮了起来。
“等我找找看......”赫特在高高的书架上挨个翻找,最后抽出一本红封皮的书,坐在大靠背的沙发上,将书展开置于腿上,又拍拍扶手,“来这里。”
黑猫在沙发扶手上趴着。
赫特翻到第一页,黑猫睁大眼睛去看,这本书上的内容原来都是图画,它一边看,赫特一边讲述。
“狼人的天性决定了同族之间的竞争总是非常残酷的......”
正如埃德加和克罗夫茨之间会必定会爆发族长决斗,其他家族自然也是这样,更有甚者一代十几个狼人争夺同一个位置,还有其他种种决斗的场合,而落败者往往都只有死的下场,稍稍有些幸运、活下来的才会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