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暗流涌动

天桥之事竹伶说得含糊不清。

大意是在关外一处中立区域炼制丹药，药草由人族提供，妖血由妖族提供。

丹药名为哭笑丸，需两族高手合力炼制。此丹服用后能在梦中重活一世，醒后人或哭或笑情难自已。

但那梦却不是凭空生出的臆想，梦中人生甚至比现实还要真实，生老病死恩怨情仇是真真正正的一世。且梦醒后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泡影，所梦之事随着人清醒之后会与现实重合。

哭笑丸弥足珍贵，两年才能攒齐材料炼出一颗，服下此丹犹如踏上一道通天之桥。

曾有凡人以重金买下服用，一夜大梦醒来竟成为武功高强的豪侠。

也有武者服下醒后内力暴涨，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仙人服下后更是心境圆满仙根不破，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所向披靡。

长生不老留下的或许只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慨，但重活一世却是如白纸般有无限可能的一生。

“有副作用吗？”王哲学疑惑问道。

竹伶心不在焉地摇摇头，“若是入梦时不带此生记忆，醒后难免性情大变。但具体会如何，我却不甚知晓。”

随后她望着王哲学双眼，神色有些焦急，“此次天桥大会妖族恐有异动，不少妖族已潜入江州境内伺机而行。”

王哲学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这个...组织，究竟是做什么的？”

竹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半晌才开了口。

“我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为哭笑丸而生的工具。”

她断断续续讲述起来。

尉迟国有一个名为护丹人的组织，大多都是如竹伶一般消耗品。他们挑选孤儿培养，资质较好的用以开天桥时争夺哭笑丸，而资质较差的则以妖血融身化作半妖送去妖族作为内应。

半妖寿命极短，每年都需服用融血丹续命，即便如此也只能多活几年，当压制不住体内妖血时则会化为没有神智的野兽。

“这么黑暗？”王哲学脸色有些难看。

“但所幸还有一线生机。”竹伶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若是护丹有功，便可请返虚仙人出手逼出体内妖血。”

随后她眼神一黯，“不过想来我应是与此事无缘了。”

虽然王哲学很想继续追问下去，但看竹伶兴致不高的样子只得出言安慰起来。

“城主不在，还有其他的联络方式吗？你把事情告诉同伴也算大功一件吧。”

竹伶叹了口气，“我逃回江州时曾联络过他们，但是他们却好像消失了一般。”

不会这么巧吧。王哲学心里一阵嘀咕，看来这狮吼门水深啊。

“不过还有个方式能将情报送出...”细若蚊吟的声音从竹伶口中传出，她目光希冀地望向王哲学。

“什么方式？”

“杂事行。”

...

王哲学盯着杂事行立柱上如同鬼画符似的委托单啧啧称奇。

他揭下一张仔细瞅了瞅，字迹潦草得和医生开的处方有一拼。

“这是流风城附近组织里仙人的联络手段，需要以仙力浸染才可知其中内容。”竹伶戴着斗笠，话语间有些激动。

王哲学点点头，将委托单置于面前，气沉丹田，随后一口吐沫星子喷在上面。

“呸！”

在竹伶诧异地目光下，委托单上潦草的字迹慢慢淡去，随后竟出现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老子在南郊破庙，记得提几盅好酒！——酒道人。”

王哲学回到百草馆后一番打听得知流风城南郊有个小坳山，若是有庙必定在此山中。同时祝寒也告诉他，玉扣子将于三日后开始拍卖，让他不要错过时间。

王哲学心里计算着日子，此去南郊一来一回两日就足够了，帮竹伶送完小匣再回来时间绰绰有余。

而且对方似乎是个仙人，如果能和那人搭上话说不定能解开心中诸多疑惑。

念及至此他便将计划告诉了竹伶。

竹伶并不反对王哲学与她同行，随后两人一镜也不耽搁，管祝寒借了些银钱买了两壶老酒就向南郊赶去。

王哲学背上背着酒，手里提着镜子的三室一厅，羡慕地看着竹伶的脑袋。

路上四下无人，镜子一脸享受地趴在竹伶耳朵上哼着小曲儿。

“臭石头，我强烈建议把别墅精装修一下。”

王哲学脸顿时黑了起来，“你咋不让我给你修个跑道好让你起飞。”

镜子嘴巴一撅威胁道：“别忘了是谁带你入门的！”

王哲学闻言悻悻然地耸耸肩，“修就修，不过以后搬家可要付违约金。”

这几日王哲学感受到体内仙海的异动，发现自己竟也能操纵些仙力了。在向镜子请教一番后终于学会了些仙术，不过镜子的教学水平实在一言难尽。

好在他学会了通过口中逸散的仙力与镜子心灵相通，否则免不了又要来一次九年义务教育。

一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