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劳形苦恨磨心志，塞翁失马知祸福（3）

没几个来回，卫靖已把盆里的水换好，就这么站在边上候着，李商阳此时已单手按在灼华胸口处，双肩，头顶上泛起层层雾气，灼华全身都变得潮红起来，此刻正闭着眼剧烈地呼吸着。

李商阳深吸一口气，按在灼华胸口的右手缓缓向他右臂处移动，身体交接之处，氤出一大股雾气来，这是李商阳手心汗水蒸发出的水气，在他内力引导之下，灼华体内火毒引动，此时便如同个燃烧着的火炉，随着手掌缓缓移动，引动着胸口那份火毒内力，慢慢过境到灼华右臂经脉各处，火毒经过之处，瞬间便把灼华原先经脉撑爆开来，熟睡着的灼华呻吟出声，喘息也更加剧烈，李商阳此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死死盯着手掌之处，他也是全身颤抖，显然是用了全力，体内内力也在疯狂地涌动着。

正行到右肩之处，灼华痛苦之色更甚，‘啊’地一声，竟就这么醒了过来，此时正双眼血红地盯着李商阳咿咿呀呀地却说不出话来，显然已痛到了极处。额头上冒出一层血汗，转眼间便已蒸发成了雾气，眼看便要坚持不住，快要疯魔了一般。李商阳见状不妙，转头对着卫靖吼道：“快，快把他打晕过去。”，他勉强吐出几个字来，已竭尽了全力，说罢便又提气运功。

卫靖的反应何其迅速，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正好看到灼华的木剑正倚在墙边，抓起剑身倒提了长剑，用那剑柄处往灼华脑门上只一砸，灼华顿时身形一软，晕了过去。

卫靖提着木剑，重重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说道：“也是属下考虑不周，没想到少爷竟会中途醒来”，抬头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灼华，心中暗暗祈了一福。

李商阳似没听到一般，双眼仍死死盯着他右手手掌，此刻已行到了手臂中间，再继续已愈发顺利，没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打通了右手整条经脉。

李商阳长呼了一口浊气：“这麻沸散也只是麻醉于外身，至于连心的经脉，起的效用却甚微了，后面还有三肢，若等下再疼醒过来，便只能再砸晕了。”说罢便盘膝而坐，调整起内息。卫靖听他这么说，也开始同情起灼华，但拿在手上的木剑，也没有再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灼华悠悠醒转，他感觉这一睡，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睁开眼却看屋内并没有人，想抬手摸一下头，却发现四肢已完全不能动弹，稍稍使一点力，便如同百爪挠心一般，相反胸口五脏处，已没有当初那种灼热之感，他隐约记得卫靖叔把自己打晕了几次，那种仿佛身体各处被渐渐撕裂的感觉，他已不想再去体会。

在这极端痛苦的时候，涌现的竟然是这感激的情绪，对他而言，反倒是个解脱。他不知道老头子对自己做了什么，但也知道和之前与他提过的火毒内力有关，再有老头子总归不可能去害他，眼下便也不多去想，闭上眼又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来，便是被老头子在床边推醒，灼华头昏脑胀得说不出话，被老头子简单喂了些粥水，这才好受了一些。老头子中途也没有说话，这会才开口说道：“动一动试试，睡了那么多天，应该已可以勉强活动了。”

灼华听罢试了一下，右手已勉强可以抬起来，只不过还有些痛，咳嗽了一下喑哑道：“老头子，我这一睡，睡了多久？”。“算上你第一次醒过来，已然过去一周了。”“一周？竟然有这么久。。。”

他挣扎着抬起头来，随后又想起什么一般，激动地问道：“那我这内伤，算是彻底好了吗？”李商阳低头看他摇了摇头，说道：“还算不上，现在看来，这火毒也还会按时发作，只不过间隔倒要比之前长了许多，你昏睡的这几日，只发作了一次，之后到底如何，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虽然有些失落，但总算是个好消息，灼华躺在床上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年只随手一掌，便令我受了这近十年的苦楚，有生之年定要亲手宰了那贼人，以报这一掌双雕之仇。”

李商阳哈哈一笑，说道：“随手一掌，好一个随手一掌，这是他当年，赖以成名之技，噬焰掌，他那最后一掌，辅以三十年精纯内力全力而出，你当年没死在他掌下，已是万幸中的万幸。”

灼华又好奇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我说那人只是个二流高手，怎地还有这三十年修为，而您当年吃他完整一掌，竟还能全身而退？”李商阳顿了下，才道：“兴许那人是轻功差了些，我当年也是听人那么一说，至于我身中一掌，只因体外有罡气护体，就算是这样，当年也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你小子懂个屁。”

说到后面，已有些窘迫，又接着说道：“过两天等你身体再好些，能够下床了，我便教你这基础的运气法门。”似乎是着急转移了话题，但是灼华也毫不在意的样子，登时便要试着下床，结果自然是叫得如同杀猪一般，还是躺在了床上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