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醉里乾坤天宿运，命途钦定意中人（1）

没等过几日，李商阳便和卫靖离开了庄子，灼华本也想跟着同去，奈何老头子偏不让，只说让灼华替他守几日这小山门，等过些日子，他二人自会回来，灼华便不再多纠缠，只盼着何时才能出去看看，也好见见世面，老头子便答应他这些日子勤加练剑，等哪日回来，定要带他出去游历一番，灼华这才没了下文。

临行前，老头子不知道从何处拿出当年灼华父亲给他的那枚印着名字的玉牌来，连带着还有夔州府尹所赠的那颗夜明珠。灼华盯着那玉牌良久，翻到正面则是一副山水，右上角还清晰的刻着一个李字，想到当年自己只顾着贪玩，连父亲赠予的东西，也都未曾仔细地瞧上几眼，心中思念更甚。

一想到这里，握着夜明珠的左手劲力猛增，似要将它捏碎一般，他虽心智还未太成熟，但总还记得，当年便是这兜里的夜明珠隔着衣服透过了光，才使得那黑衣人找到了他母子二人的位置，害得他母亲徐氏惨死，他也不知是否是那府尹故意为之，但也把这夜明珠当作了祸端，当即便推门而出，跑到那平时里常去的那条溪边，一把便将那拳头大小的珠子扔进了河里，眼瞅着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水花，这才满意地回了屋去。

自打李商阳和卫靖出了门，不知为何，静姨显得有些沉默，头几日连房门都没有出过，连饭食都是几位老仆轮流着送进去，但也都是没怎么动过，就送了出来。灼华有时问到，几位老仆便说那二位出了远门，自然会担心些，身体也有些抱恙，近几日都吃不下饭去。灼华也有些感同身受，自然不疑有他。

在这山中竹林的日子，本就百无聊赖，本来还有老头子每日可以陪他说话，练剑，现如今李商阳也出了远门，整日同他说话的也只有那几位老仆。

灼华实在无聊得打紧，想起老头子临走前嘱咐他要好好练剑，到时候回来了，才带自己出去。便提着那木剑出了屋门，走到那片熟悉的竹林里，一眨眼，却不知该从何练起。从小都是老头子出招来攻，他便只要能在这凌厉的剑招里多坚持几下，已是大大的进步，现如今只剩自己一人，此刻正提着木剑，站在一根粗壮的竹子面前发呆，卫靖叔传的那半套纯阳剑法，也只被他用在了拆招里，对着这丝毫不动的竹子，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灼华苦笑一声，顺势便坐在了地上，心想自己这果然是这挨打的命，砍一个这不会动的竹子，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是没有向老头子问过，为何只教他如何拆招，十年以来，这无名剑法一招都未曾向他提起过，每次一问起，老头子只说这剑谱，早在不知何时何代便遗失了，到他这代，也是像灼华这般挨打过来的，等他出山，习了各大门派剑法，这才有了些攻击的手段。他没对灼华说的是，当年他十六岁剑法初成，踏寻点苍，崆峒，青城三大派山门，分别在当时三大派掌门手下撑得五六百招尚且不败，最后都因几位掌门年事已高，体力不支而收尾，与他讲与灼华的二流高手大相径庭，至于后来习得各大派剑法，这便就是后话了。

而此刻灼华已重新回了竹屋里，老头子出门后，他便不再睡在地上了，躺在床上也有些百无聊赖，顺手拿了一本先前未看完的诗经，就这么读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当初读到这一句，这’窈窕’二字不知如何念，便找静姨请教，没想到她看到这一句，竟妩媚一笑，说道：“这二字便是形容这女子不光容貌，这内心也要极美才好。”

灼华看她笑起来容貌如花，虽与当年稍逊，但也动人非常，灼华在旁边看得不禁有些出神，不由自主地点头，只听静姨接着说道：“灼华你今后若遇到你心仪的女子，也要多看看这里才是。”说罢，便伸手抚向灼华左边胸口处，两人对视，灼华被这一模摸得脸颊通红，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所说，拿起那本诗经便跑出了屋门。

灼华再回想起这些，也没了那些羞涩之感，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又把这书页向后翻着，不多时已沉沉地睡着了。

这山中的时间，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