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源质

第101章源质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战场上弥漫着绝望与恐惧的气息，仿佛凝结成了形。凄厉的风声掠过，搅动起死去战士们未冷却的残肢断骨,邪恶物亡灵的低语在空气中徘徊，带着沉重的恨意。

远处，天际骤然打开一丝缝隙，乌发蜷曲的男人带着银白长发的男人从缝隙中出现，恍若天神降临，一时让地表上的人都看呆了。

欧千和鞠秀对峙着,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猛烈的争吵，且并没有吵出结论。

看到栗冉身边的002的一秒,欧千的表情诧异中带着沉痛，而002只是靠得栗冉更近了些,将手搭在栗冉的肩膀上，亲昵的凑过去摸了把栗冉的耳朵。

一缕缕游丝从战场上消失的尸体与亡灵中被强行剥离，涌向不远处的祭坛,汇聚成暗红的流光。002挑了挑眉：“沈神赐干的不错,帮我们收集了好多源质。”

“源质？”栗冉疑惑重复。

“你可别想骗我,你在联盟第一学院学过的。”002优哉游哉。

栗冉沉思了几秒,的确是学过的，可他从没和现实生活联系起来过,且从军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任何场景听到这个词汇。

“好吧,看来你不是个好学生,那么我给你科普一下吧。”

“‘源质’又叫‘以太’,是一种维持宇宙与现实存在的基本能量或‘原初物质’，它不仅是构成世界的根本,也是通往其他维度与古老存在的媒介。源质是使宇宙维持秩序的关键，甚至是某些存在力量和神秘力量的根源。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维系空间、时间和现实的‘黏合剂’。如果源质完全消失，整个现实的结构会逐渐分崩离析。空间会开始失去稳定性，导致物理法则变得混乱，甚至让空间结构本身变得支离破碎，时间流动也会变得不可预测，出现时间回溯或时间错乱的现象。最终，现实本身可能会逐渐消失或崩塌，宇宙陷入一种虚无状态。”

“源质不仅维持宇宙本身的完整性，还起到现实与其他世界的屏障作用。它是一种天然的屏障，阻挡了深渊或远古存在，比如外神、旧日支配者，对现实世界的直接影响。如果源质消失，这些存在可能会找到机会进入宇宙，对现实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甚至完全取代现实，使世界成为它们的栖息地或领地。许多古老存在依赖源质来维持自己的状态，比如休眠、封印或沉睡。如果源质消失，可能会导致一些封印被解除、休眠被打破，使得这些强大存在重新苏醒，甚至直接影响宇宙平衡。这些存在可能会借此机会再次干涉现实世界，将恐怖、混沌带到人类的生活中。”

“另外，源质也是仪式和灵能的基础。如果源质消失，许多依赖它的异能可能会随之衰减或彻底消失。反之，一些力量可能失去控制，变得异常强大且不可预测，导致可怕的灾难发生。这可能导致世界各地的祭司、巫师或异教徒失去对神秘力量的掌控，使得各种奇异现象变得失控。”

“对人类呢？会有影响吗？”栗冉打断了他。

“当然也会啰，尤其是那些对神秘领域有所接触的人。精神错乱、极度的恐惧和无意识的幻觉可能会蔓延开来，许多人类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源质消失带来的宇宙紊乱而陷入疯狂。此外，生物体的正常机能可能受到源质存在的影响，源质的消失或耗尽可能导致大规模的生物死亡，甚至改变生命存在的基本结构。”

栗冉皱眉看向祭坛，沈神赐到底为什么要收集源质，他是想为谁恢复、补充些什么吗？

“源质是会消耗的？”栗冉问。

“源质一旦消失，恢复它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源质通常被视为原初物质或能量，代表了宇宙诞生时的基本构成。如果补充源质成为可能，也只有通过献.祭、禁忌的法术或与古神的交易来恢复源质，但这些方式往往代价极高，甚至可能加剧灾难。”

“或者，从其他维度或宇宙中引入，但这会引发与其他次元或宇宙的连接风险，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在一些极端情况下，传说通过某些远古的方式或强大存在的干预，可以重启宇宙，重新生成源质。然而，这往往意味着当前的宇宙和现实将被摧毁，你所钟爱的人类文明也可能不复存在。”

栗冉听完，冷眼审视地回望002：“源质被收集，你好像很高兴？”

002魅惑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直视他，朝他的嘴唇吹了一口气，眼睫盯着他的唇瓣微微扇动：“是啊，我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我等的人，也马上要醒了。”

一缕缕源质，从倒下的尸体中抽离而出，闪烁着惨淡的微光，似乎还残留着亡者最后的记忆与不甘。它们顺着隐形的轨迹漂浮，朝着祭坛的方向汇聚。暗红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像无数条流淌的血液，组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河流，流淌在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

“怎么会这样……”地上的连幼铃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他的目光被这诡异的一幕牢牢吸引，却又充满抗拒，仿佛只要稍稍注视，便会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吞噬。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但此刻，他的双腿却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无法移动分毫。

源质不断涌入祭坛，那被牺牲者生命所凝聚的精华化作滋养远古神祇的食粮。每一丝源质被吸收的瞬间，祭坛上古老的符文便泛起一阵幽暗的光辉，那种光芒诡秘而阴冷，似乎在嘲弄着每一个试图抗拒命运的灵魂。

神祇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如同一尊从虚无中崛起的恐怖雕像。它的目光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带着压倒一切的威严与冷漠，注视着这片渺小而卑微的大地。

连幼铃浑身战栗，意识到眼前所见并非凡物，而是那些被尘封在古老传说中的存在之一。记载神明的残篇他曾在秘典中读过，但文字远不如亲眼所见这般震撼。它的躯体巨大而模糊，仿佛与黑暗本身融为一体，散发着无尽的恐怖与绝望。即使仅仅站在它面前，便能感觉到自身被撕裂般的痛楚。

“别……别看它！”杭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极度的恐慌。陶欣也未能幸免于恐惧，在神明影子凝视的威压之下，原本坚强的意志早已崩溃，颤抖的双手紧握武器，却毫无任何反抗的力量。

源质的汇聚愈发迅速，死去的亡灵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牵引，挣扎着被吸入那源质之流。他们脸上的绝望与恐惧清晰可见，空洞的眼神透出无尽的恨意，却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这些亡者曾经是战士，他们的灵魂也曾燃烧着希望，然而在此刻，所有的信念、意志、渴望都变成了滋养神明的养料，被残酷地吞噬、分解，化作神明复苏的动力。

“不对，不对，怎么会多出来一个神？苏醒的不应该是......？”002绝美的面容花容失色，捂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栗冉，而栗冉则是一头雾水。

祭坛上的符文愈发鲜明，浮现出一个个古老而晦涩的图案，那是象征毁灭与死亡的标记，封印已久的恐怖力量渐渐破土而出，填满了这片天地。

栗冉感觉到，这神明的降临并非一瞬间，而是一个缓慢、却无可阻挡的过程。在每一丝源质注入神明体内的瞬间，天地间的气息都为之改变，变得沉重、压抑、甚至带着一丝毁灭的气息。

“我们……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了！”外围的都夜明忍不住低吼，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沙哑。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在邪神的咆哮面前显得那样渺小无力，仿佛尘埃一般随风散去。研究所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的生命在瞬间化作了新的源质，被无情地吸纳至祭坛之上。

突然，那神明影子猛地一震，似乎完全复苏了。它的目光扫过战场，像是漠然的审视，又像是对那些活着的生灵的讥讽。所有与祂对视的人都感到一种被彻底剥夺的恐惧，他们的一切，连同生命和灵魂，早已在它的眼中被无情宣判了终结。

那神明缓缓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犹如苍穹般笼罩下来。空气中传来难以忍受的扭曲感，整个空间都在那力量的操控下变得不堪重负。

元珺目睹着那神明手指轻轻一拨，宛若拨动时光的纤细线条，原本平静的天空骤然裂开，似乎所有的光明在此刻都被吞噬殆尽，留下无尽的黑暗。

他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痛苦从心脏深处涌出，意识到自己已被神明彻底锁定。在这恐怖的压迫之下，元珺再也无法忍受，疯狂地朝后方奔跑，口中喊着早已模糊不清的求救。

他不敢回头，只能听见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是那些还在奋战的指挥官同伴们一个个倒下的声音。他们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灵魂从肉.体中脱离，化作新一轮的源质，补充着神明的能量。

每一声惨叫都如同在他心头钉下一根冰冷的刺，他越是逃跑，心中越是感到无力与绝望。无论逃到哪里，他都无法摆脱那种被神明注视的恐惧，仿佛整个天地已被神明的力量所支配。他已无法听见任何声音，除了耳边回响的邪神低语，那低语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侵入他的思维，驱散他的理智。

“来吧……成为我的一部分……”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在元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无法抗拒的蛊惑。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控制，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邪神的方向缓缓走去。即便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再也无法违抗，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声音操控。

他逐渐靠近祭坛，看到源质的光芒在他眼前闪烁不定，那是无数亡灵的灵魂在最后一刻挣扎的痕迹。然而这一切终究无法改变命运的轨迹，神明的身形愈发清晰，那庞大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好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将他的存在彻底压碎。

“不要……不要！”元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但声音在邪神面前微弱得如同蚊蝇般细小。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彻底吞噬，身体失去了支撑，灵魂被残酷地撕裂成无数碎片，融入那滚滚而流的源质之中。

在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了邪神那冰蓝如海的眼眸，带着一丝嘲弄与冷漠，仿若在欣赏一场毫无意义的悲剧。而他，也不过是这场悲剧中的一个小小角色，注定要在邪神的力量面前灰飞烟灭，成为祭坛上众多亡灵中的一员，被无情地吞噬、消散，再无痕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002还在嘶声大喊，双目血红，接受不了复活错人的现实。

欧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栗冉和002的面前，粗壮的肉肢直直地甩到002的脸上：“你把瑟兰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