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痛苦的博弈
“这还差不多！”程修一边说着，一边扛着突然之间变得乖巧的叶音向别墅里走去。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程修对叶音也更了解了一些，对待她这样的淘气包，有时候就必须得来硬的。
此时，叶音正十分听话地趴在程修的身上，她的手紧紧抓着程修后背的衣服，好像生怕自己掉下来似的。这可爱的小模样让程修莫名觉得有点心疼，甚至都有些不忍心再惩罚她了。
“丫头，还胡闹吗？”程修声音冷冷。
“不不不……不胡闹了，再也不胡闹了。”叶音连忙答道，由于她是被程修倒挂着扛在肩上，整个头都是向下垂着的，因此头有些充血，说话的鼻音也有些重。
听她的声音，程修更心疼了，连忙稳稳地把叶音放在了地上。
叶音身子打了个晃，这才站稳，然后斜眼看着程修撇撇嘴，吐了吐舌头。
程修无奈地摇头一笑，用毛绒仓鼠上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屋内仍旧是之前那样的温馨和整洁，而且桌面上几乎没有什么灰尘，看样子很可能昨天叶熹就来这里进行过清扫。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阁楼。”程修说着，便向客厅旁边的楼梯走去。而这时，叶音却拉住了他。
“这个楼梯上不了阁楼的。”
在叶音的脑海中叶灵的记忆深处，有着对整栋别墅完整的空间印象。由于阁楼上安置的是叶灵私人的秘密实验室，因此通向阁楼的通道十分隐秘，如果是其他不知情的人，即使来到这间别墅，也很难找得到去阁楼的路。
程修闻言停住脚步，转回身来。
叶音一边说着，一边往另一侧的落地阳台走去。
程修十分紧张地跟了上去，他知道，叶音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是放着钢琴的阳台。上次来到别墅的时候叶音忽然丧失意识，彻底被叶灵控制就是在那里。
程修不知道叶音会不会看到钢琴后情绪再次陷入混乱。
为了帮助叶音分散注意力，程修连忙开始找一些无关的话题和她进行交流。
“丫头，你闻闻空气中是什么味道？”
其实空气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只是程修既然这么问了，叶音自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叶音皱着眉努力地闻了半天，这才答道“是薰衣草吗？”
其实，薰衣草的味道是两人身上的，毕竟那本有着薰衣草味道的相册一直放在程修的车里。两人从车上下来，身上沾染上那种味道也很正常。
程修继续没话找话地道“我之前看过一本杂志，上面说薰衣草有安神的功效……”
就这样，两人一起来到了落地阳台，那架十分典雅的白色金边三角钢琴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程修口中无关痛痒的话忽然停在半截，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护在叶音的身边，眼神也十分警惕地盯在叶音的身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然而就在这时，叶音的眼神中忽然“唰”地一下，出现了一种半含迷惘的神色，整个人看上去也和叶音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了。她再一次渐渐地向钢琴靠近，手指抚上钢琴，在琴键上微微滑动着……
“丫头……”程修的声音有些颤抖。
忽然，钢琴发出了一种极不和谐的声音，就像是恐怖电影中渲染气氛的那种音效一样。
而在叶音的脑海中，叶灵的记忆深处，无数往事浮现在眼前，就如同过电影一般地快速滑过——
又是那个叫做叶熹的男人的脸，他的眉眼、他的笑容、他修长而湿冷的手指以及他手把手教会叶灵弹奏的钢琴曲。
叶音的手指重新在琴键上放好位置，轻轻按下，竟是一串十分美妙的音符，而这也正是程修最担心的情况。
忽然，他想起了叶音之前跟自己说过的“系统脱敏”的方法，没错，叶音脑海中的叶灵的意识的确是对这架钢琴有些过于敏感了，一定要帮助她想些什么办法，让她对钢琴的反应程度降到最低，然后让叶音能够强有力地主宰自己。
程修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叶音坐在钢琴前弹奏的相片，然后直接放在了叶音的眼前。
现在叶音的意识完全是由叶灵控制的，因此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叶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十分奇怪和诧异的神色。
“这是谁？”叶音开口问道，而此时，她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和腔调通通都变成了叶灵。
程修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十分紧张，他的手中已然冒出了冷汗，而且甚至能够从耳朵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你，你是叶音。”
“叶音？”叶音皱了皱眉，微微侧着脑袋，好像听不懂程修在说什么一样。
程修咬咬牙，继续道“对啊叶音，我的丫头，你是我的丫头。我每天送你上学，接你下学，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一起侦破案件，你还记得吗？”
“丫头，丫头……”程修的声音柔柔软软地落进了叶音的耳朵里，他不停地唤着。
而叶音的表情也从愈来愈浓的诧异神色变成了之前的混乱。她的眼珠不断地左右闪动着，同时脑海中的两个声音也开始了博弈。
“我是叶灵，这里是我的家……这是我的钢琴，我在等我的叶熹哥哥……”
“我是叶音，我和程修一起来这里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叶灵，你永远无法将我占据，更无法将我打败……我是叶音……”
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你强它弱，此起彼伏，一种隐隐的头痛渐渐地在叶音的太阳穴处蔓延开来，或许是这种实质性的、**可以感知的疼痛彻底刺激和激活了叶音本人的中枢神经。
这时，叶音的眼神又是“唰”地一下切换了回来。她还是之前那样天真单纯的模样，只是双手紧紧地压住了太阳穴，秀眉紧蹙“程修，我的头有点疼……”
程修总算松下口气来，还好，这次叶音战胜叶灵的时间比之前的几次都要更短，只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程修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