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对峙
“并不是我擅于看穿人心，而是因为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
姚振看着程修，并不多言。看得出来，他还在等程修把话说下去。
程修接着道“就比如你对雪彤的感情，即使你不去刻意做什么，也是一目了然的。”
姚振知道程修是在暗指自己刚才没必要当着他的面去搂抱李雪彤，他轻笑一声“本来自然如常的事被说成是刻意，会不会是认为我刻意的人才是别有用心呢？”
姚振一想到李雪彤傻傻苦恋程修十年、伤心十年的事便觉得心里一口气不痛快，而现在，听到程修说自己的举动刻意，就是不爽。
一个情敌，他又凭什么对自己的感情评头论足？难道是在自己这里彰显他属于胜利者的优越感吗？
程修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呷了一口，微微摇着头笑了笑“你该不会还在认为我对雪彤有意思吧？”
“程修，”姚振向程修的方向逼近了两分，他的双眼似乎喷涂着火舌一般，紧紧地锁住了程修的眼眸“请你不要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你敢说自己从没有过一刻对雪彤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吗？！”
“你终于直接当面问我这个问题了，”程修也不躲不闪地迎上了姚振的目光“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从没有过。”
“呵呵！”姚振冷笑一声，嘴角划过一丝冰冷与不屑的神色，但眼中却蕴满了哀伤，心中更为李雪彤而感到不值。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整整十年的男人跟别人说，在这十年中从没有一刻爱过她，她的心里该有多么的痛苦，或许想起自己过去十年的真心，也都会觉得是错付给了无情人吧。
此时，姚振只觉得面前的程修更加可恶了，他向程修的方向跨进了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既然你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意，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为什么整整十年一直耗着她？你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吗？你不知道她根本耗不起吗？你很享受她这样痴痴傻傻的付出，是不是？！”
姚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他的身体中仿佛有一座能量巨大的火山，在那无数激荡的情绪下忽然爆发。
而程修却仍然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对于姚振这样的举动，他仿佛并不感到奇怪，更不感到惊慌。只是想起了那个傻傻的李雪彤，自己心中还是有无数的愧疚与不忍。
“我和雪彤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甚至不是除了我们俩之外的任何人能够想象和体会的。的确，我知道她曾经对我有好感，但后来我们已经都说清楚了。”
“如果你一定要从我这里问出个态度，我会告诉你，我很在乎雪彤，因为她是我的亲人，我们是彼此的亲人，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姚振苦笑着松开了程修。
好一个“亲人”，一个“亲人”就可以轻松的将对方整整十年的付出一口否定，就可以将纠缠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难道感情就是这样残酷的吗？
相爱的时候需要两厢情愿，但不爱和结束，只需要一个人做决定就足够了。
程修对李雪彤是这样，李雪彤对自己也是这样。
姚振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程修，因为在爱情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对和错。
你若真的敢爱、敢付出，就要敢于承担爱而不得、付出而无回报的代价。
姚振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这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太激动了。”
程修淡淡一笑“没什么，可以理解。”
“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很大度，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程修很惊讶姚振会忽然说出夸自己的话，他淡淡道“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最好的态度就是大度。”
这句看似回应的话其实也是在说给姚振听的，虽然程修并不知道姚振是否听得出自己的深意，即使听得出，又是否能听得进去。
但程修的确是真心希望姚振能够放下这么多年的心结，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在他看来，姚振和李雪彤其实很相配，无论是内在的脾气性格、外在的行为习惯、还是表面的长相气质。
如果真的有可能，自己还是很愿意祝福两人的。
姚振微微沉吟了片刻。
是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纠结、不甘、和委屈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就此放下，然后抬起头，向前看。
不管程修和李雪彤之间有着怎样的过节，连他们两人都已经看开和放下了，自己又有什么原因和立场抓住不放呢？
而现在，既然李雪彤已经在感情上走出过去的困境，那么自己也就更不该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已经翻篇的事上，而是应该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让李雪彤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把她争取到自己的身边。
姚振抬起头望向程修“说实在的，我一直都不太清楚雪彤到底喜欢你什么，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一点明白了，你虽然又严肃又冷酷，有时候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你很成熟，很靠谱，跟你在一起或许会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看着姚振忽然莫名其妙地一连夸了自己两次，程修既觉得诧异，又觉得有些别扭。
被一个大男人当面夸赞，程修的确不太能招架得住。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在某一段特定的时间段内让她误认为我有能力满足她的某种心理需求，给她某种她想要的感觉罢了，仅此而已。”
“但既然是误认为，她就总有一天会发现，其实我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想要的，其实我根本给不了。这个时候，我就不再是她在情感上的执着了，所以她才能够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放下过去的一切。”
姚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关于爱情的见解，不过不得不说，还是很有道理的。而且听了程修的这番话，他终于放下了这么多年来把程修当成是情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