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公主

那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面容精致，面无表情，可爱到要是把她放进抓娃娃的娃娃机里，应该会被来夹娃娃的人误认成真正的洋娃娃。

小女孩穿着一条红色坠满花边和蕾丝蝴蝶结的裙子，和她眼睛的颜色很相称，脚上也是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因为蹲下的动作，她原本戴在头上的小帽子掉在了一边。

因为刚才一直在努力，小女孩额头上冒出了一点汗珠，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

“你、是谁？”明明无助和焦急都摆在脸上了，小女孩还要装作冷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质问他。

土方岁三：“你被卡住了？”

小女孩冷静：“我没有被卡住。”

土方岁三：“明摆着是因为捡东西被卡住了吧。”

小女孩重复：“我没有被卡住。”

土方岁三：“你能从那里面出来？”

小女孩被戳中了死穴，像一只突然被碰了一下的幼猫一样抖了一下。

不过随即她就板起了一张小脸不说话了，坚持继续与自动贩卖机做斗争。

土方岁三：“……”

啧，好久没看到这种不可爱的臭小鬼。

反正没什么事，土方岁三抱着手臂，在旁边围观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小鬼怎么自己出来。

“嘿咻……嘿咻……”

小女孩努力了半天，被卡在自动贩卖机底下的手纹丝不动，本来想捡的玻璃珠也够不到。

明明伸手进去的时候是可以的，怎么想把手拿出来就不可以了呢？

小女孩心里焦急，更加用力地去推自动贩卖机，但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推动这个庞然大物。

反而因为她一直乱动，卡在里面的手衣服的袖子勾到了年久机器锈掉的的铁片，不小心划烂了衣服袖子上精心缝制的蕾丝边。

“呜……”

小女孩发出了小声抽泣的声音，眼眶也渐渐红了，看起来可怜兮兮。

周围没什么路过的人，不然肯定不忍心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蹲在路边哭泣。

唯一的目击者土方岁三像个魔鬼一样冷眼旁观，甚至还发出了质问：“你不是说你可以自己出来吗？”

“我、我可以自己出来。”

小女孩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坏人了，不肯在他面前掉眼泪，她硬把眨眨眼就会掉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死鸭子嘴硬。

土方岁三没放过她：“你就是被卡住了吧。”

小女孩看起来只是瘦瘦小小的一团，像个又软又柔弱的糯米团子，实则性格十分强硬，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更改。

所以不管土方岁三说什么，她都不肯改口。

小女孩再次重复：“我没有被卡住。”

不知道是谁家养出的这么个小鬼，干脆让她的家人来收拾烂摊子吧。

土方岁三扭头就走，小女孩在他后面“啊”了一声。

“那个……那个……”小女孩挽留他，“你能帮我捡一下东西吗？”

她到底还是没承认自己被卡在自动贩卖机底下动不了这种丢人事，还从另一个角度找了个借口。

土方岁三最后还是走了回来。

小女孩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算了，不过是个嘴硬的小鬼而已，”他不耐烦地叹气，“别乱动，我现在就救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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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掉的自动贩卖机倒在一边。

东京比横滨的科技发展水平要先进一些，一部分巡逻和清扫的岗位交给了机器人，对市容市貌的管辖也比“民风淳朴”的横滨更严格。

“无礼之人！无礼之人！”

土方岁三刚搞完破坏，大叔音的机器人就冲过来给他贴了个罚单。

他倒不在乎这个，不过小女孩衣服给他添了麻烦的样子，站在一旁不吭声。

本来漂亮得像个小公主的小女孩，在地上打了个滚，都快变成灰姑娘了。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了拍灰，重新戴到头上。

自动贩卖机贴着墙壁，被踢倒之后，露出了滚到贩卖机底下的几枚金额不高的硬币，还有卡在夹缝里杂七杂八的物品。

土方岁三看见了一颗滚到最里面的红色玻璃珠，和小女孩是相同的颜色，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他捡起玻璃珠，丢给小女孩。

小女孩慌忙接住了，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可能因为土方岁三帮了她的忙，小女孩对这个凶巴巴的人有了一些改观，忍不住躲在后面偷偷地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