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苦胜于无

第167章苦胜于无

郭怀瑾细细品味着琉璃杯中的桃花酿，笑道：“没想到容哥哥也有此雅兴，竟会来赴百花宴。”在她的认知里，容知微洒脱随性，惯受不得拘束，从不爱参加什么宴席。

这次他肯来，想必是为了苏晚晚。

容知微弯了弯眼睛，不甚在意道：“过两日我便要离开苏姑出去游山玩水了，今晚权当为自己践行。”

“你要走？”

郭怀瑾下意识握紧了杯盏。

容知微盯着手中一开一合的扇子，“是，秋天来了，想去看看北决国壮丽的雪景。”

默了默，郭怀瑾轻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一开一合的扇子，倏然停止。

弯弯的月牙桌前，并坐着色若春晓的蓝衣公子和面如秋香的妙龄少女。

他们一个看着手里半开的折扇，一个盯着桌上的琉璃酒杯，静默得宛如一副清丽画卷。

殿内热闹非凡，有人作诗助兴，有人喝酒划拳，也有人满脸含春地同心仪之人搭讪。

酒杯碰在一起的泠泠声，将一室旖旎的风光推向了鼎沸。

过了很久，容知微方才低低一笑，手腕猛地一甩，将折扇收回在手中，修长手指颇有节奏地一下下敲打在扇骨上。

“郭小姐，慎言。”

他嗓音含笑，与平时并无两样。

郭怀瑾却沉了眼眸，“我并没有开玩笑。”

容知微慢慢敛了笑，把折扇往桌子上一搁，为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郭怀瑾看了他一眼，也给自己的酒盏满上，一口饮尽。

容知微并不看她，只是盯着前方，轻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强扭的瓜，总不会太甜。”

“不甜，总比没有的好。”

郭怀瑾又喝下一杯酒，望向容知微，“如果你没有遇见苏晚晚，你会娶我的，对吧？”

容知微不置可否：“这世上，从来就如果这种假设，遇到了便是遇到了。”

“遇到她之后，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以为，如你这般洒脱的人，不会被尘事所束缚。”

微甜的酒香随着她翕张的唇瓣，若有似无地飘向容知微，“我本和你一样，根本不屑于世家联姻，可……我遇见的偏偏是你。”

不知是她的语调太过轻忽，还是那阵酒香太过缥缈，容知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转过脸来看向她。

少女喝了少许酒，面容微红，一双桃花眼微微敛起，掩住内里那片柔情。

容知微看着她，觉得心头有些沉闷，情不自禁地开始思考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如果没有遇见苏晚晚，他，会娶她吗？

郭怀瑾勾了勾唇，从袖袋中摸出一把折扇来。

正是那日在鹤颐楼，容知微赠予她的。

她拿过容知微跟前的折扇，与自己手中的折扇放在一起，轻喃道：“这两把扇子，看上去像是一对。”

容知微犹豫了一瞬，从她手中拿回扇子，别过脸道：“只是看起来相似罢了。”

“也罢，这都不重要。我在苏姑生活了十五年，也腻烦了，你动身去北决的时候，捎上我一起吧，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郭怀瑾动作轻柔地把扇子收回到袖袋里，桃花眼底一片坚定。

容知微神色莫变，手拿折扇，轻轻点了几下桌面，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