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幸与不幸

第139章幸与不幸

“晚晚，你先陪将军说说话，我去沏壶茶。”苏紫逃一般地离开。

梨白梅青紧跟其后。

苏晚晚满足地咀嚼着梨花糕，眯着眼睛道：“折酒，姐姐都亲自给你沏茶了！”

容折酒忍下想要伸手替她擦嘴角上渣滓的冲动，淡声道：“嗯。”

苏晚晚歪着头看他，“是不是你每回来，姐姐都亲自沏茶给你喝？好大的福气！”

须臾的犹豫，他依旧答：“嗯。”

总不能说，他每回来金沄殿，都是母亲让他送点心？点心送到，他就走了，甚至衣袂从未沾过凳子。

这还是第一次，他留在金沄殿喝茶。

阳光褪去了夏日的炎热，温柔地洒在八角亭青色琉璃的瓦片上。

亭中，玄衣男子和少女相对而坐，男子看向少女的目光温凝而认真，竟比阳光还要柔上三分。

吃完一块梨花糕，苏晚晚问：“乞巧那晚，你准备跟我说什么事？”

她的目光纯净清透，嘴角沾上的糕点渣滓，随着她说话，一上一下轻轻起伏着。

容折酒握了握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喑哑得厉害：“无事。”

苏晚晚抬眼瞄了瞄他，发现他没有在看自己，于是偷笑着又拿出一块糕点，佯装生气道：“怎会无事？你明明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的！”

容折酒不敢看她，只是紧紧攥着拳，“我已经不记得了，应当不是什么重要事，否则我也不会忘。”

苏晚晚本来就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知道那晚你在宫里陪苏紫姐姐看花灯，我怎会和你计较呢？”

“折酒，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最幸运的一个，在永安寺你和姐姐一起赏花，回到苏姑便被赐了婚，虽说你开窍晚，但总归还是娶到了喜欢的姑娘……”

她像幼时那般喋喋不休，

却没有看见，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容折酒藏在眼底的苦涩和悲戚。

他这辈子，最最幸运的，是遇见了她。

最最不幸的，亦是遇见了她。

却，娶不到她。

苏姑城三大世家中，卫家富可敌国，偏偏子嗣单薄，容家世袭将军封号，其实早已没有实权在手。

容卫联姻，取长补短，对两个家族来说，皆是最好的选择。

犹记乞巧那日，晌午巳时，宫里来了人，在将军府门口，宣读了赐婚圣旨。

他永远忘不了，他的母亲陈氏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容卫两家早就互换了庚帖，事先没有告诉你，怪娘！娘知道对不起你，但你既已继承了将军的名号，就得肩负起振兴家族的责任，唯有娶了大公主，才是权财两握的双赢局面！折酒，你身为将军府长子，便应将家族放在首位，娘求你，娶大公主！”

陈氏的身后，跪着一大片容家人，密密麻麻，声音此起彼伏，如浪潮般涌来。

他们喊道：“求将军迎娶大公主！”

刺了眼，痛了心。

他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刻，他的表情如何。

从未如此绝望，从未如此两难。

但选择几乎就在一瞬间。

他只能弃了小五。

他心尖上的小五。

……

^^

我这应该不算虐折酒吧？（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