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纠结
“我的新娘子实在太美,我甘愿为她破罐子破摔呢。”
商靳说完这话,在姜昕无言以对的叹息里,捏了捏她的下巴就转身离开了。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后头还有一堆的客人要应酬。
姜昕又一个人被留在了屋子里,但也没享受多长时间的清静,就进来好几个女人与摄像师。
女人们把她扶进更衣室,帮忙脱下了繁重的婚纱,又换上了套大红绣金凤的中式婚服。
这套婚服是上边掐腰下摆裙子的新式设计,显得人年轻又精神。
换好衣服出来,这些人又重新给姜昕梳了头上了妆,戴上顶纯金带坠的头饰就离开了。
静坐不到一会儿功夫,商靳亲二叔的女儿商妍就带着几个商家的小辈女孩子敲门走进来。
姜昕和商妍年纪差不多大,关系不好也不坏。
一进门,商妍就惊呼首:“天呐,昕昕,你这身可真是美翻天了。白天穿着那身白色婚纱美归美,就是感觉太仙了。这下换回咱们自己的大红喜服,再画上这个么浓淡相宜的妆,再配上你这对双凤眼,可得把那些男人们的眼珠子都看惊了,也包括我大哥的。”
说完这话,她才醒悟过来,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看看我这记性,现在该喊嫂子了。”
姜昕笑笑的收下赞美不说话,扮尽了这天该有的低调与娇羞。
商家的女孩子们跟她可不一样,她们是亲的自家人。她们有底蕴有家世,有财富受过高等教育。骨子里充满着自信与傲气,又将这份傲气化做了随性。
真正富贵的人,嘴上从来不轻易谈富贵。
不像姜昕,那些年只是个干亲。在老太太面前,任何举止都不能越过了本家的这些真血亲姑娘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畏缩。
这并不是种怯懦,而是种生存手段。
唯独在商靳那里,她才能放开的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姜昕有些怔愣,不明白自己为何独独对商靳这样毫无保留的放肆。
疑惑里,留心着商家几个姑娘们的低笑聊天。
等姑娘们拥着她走出门,朝后边酒宴地走去的一路上,姜昕这才忽然发现。
跟商家结为干亲的这么些年来,她只有在商靳身上。是过的最不伪装,最为轻快的。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有恨的讨厌着他!
姜昕没有太多时间想明白这个,就听到身边的商妍跟商家的姑娘们齐声笑喊:“新娘子来啦!”
鞭炮掌声共鸣中,姜昕挺直背脊抬头望去。宽敞的场地里,摆了很多张宴桌,台台满座。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场地外围竖着两排石柱,上边挂满着大红的喜字灯笼。场地的尽头,已经搭好着戏台子。
这座占地不小的宅院,是商家屯下的本金,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动摇的江山。而本宗长房的男丁,就是镇守这块土地的野兽。
初初那年来商家赴宴时,姜昕只是个渺小的观戏人。震惊于商家的富贵,起了些卑微的觉得姜家跟这一比可真是穷人。
后来又觉得不配,耻于喊那声哥哥。被主人家下了脸面的孤立了一回后,还不知礼数的把人推到了湖里去。
再后来,她也是在这块场地里,被商靳毫不怜惜的揭破了许嘉驰与柏严那俩个小混蛋对她做的事情。被人群的惊呼声淹没,被架在火上的烧掉了一个女孩薄弱的面皮。
而今天,她却登门入户的成为了主人家的一份子,淡眼看人群的恭贺与艳羡或是掩藏在之下的鄙夷。
姜昕没有不配与高攀的感觉,也没有翻身为王要去痛快打脸的欲/望。
这是商家的势,不是她姜昕的势。她依旧是无用的,拥有平庸而无趣的灵魂。
只有这幅皮囊常被人拿在嘴角轻浮浪荡,或是被人即嫌弃又惦记。
一个女人啊,可以在娘家跳着脚哭,却要在婆家稳着脸笑。
姜昕默默轻叹口气,把脸笑得跟花儿似的任商靳从人群中走来搂住了她的腰。
他们先是敬了老太太与父母,再是隔房的三个老太爷与奶奶。跟着才是敬与父母平辈的亲叔婶,隔房的一大堆叔婶们。
敬完自家的,才真正轮到宾客。
姜昕还在喂奶,自然是不能喝酒的,茶也不能喝。她只端着壶白开水,随着商靳一路走一路喝。
笑到嘴都快僵了,肚子都胀得快憋不住时。姜昕这才扯了扯商靳腰间的衣服,低声首:“商靳,我不行了。又热又急,不如让我先回去吧。”
男人的眸子里已盛满了醉意,脚步都有些开始不稳。
因人声太过喧哗,一时没听清女人在说什么,忙弯下腰凑近她耳边。
眼神带着些轻快,却吐字缓慢首:“太、太吵,没听清,再说一遍。”
人有三急,姜昕也顾不得羞耻了,只好凑上去又说一遍:“我水喝太多憋不住了,让我先回去好不好?”
商靳被这阵耳语的热气激得心底有瞬酥麻,脚步也虚浮的踉跄几下。
姜昕忙扶着他的腰,“你喝太多,醉了。”
商靳因扶推在腰间的双手,而想起了两年前某次。他把她压在身下,她也是这样推着他。
但今天她已经是打上他姓氏的女人了,居然还敢这样推他。
他极力的稳住脚步过后,却更放肆的把身体重量朝那双掌心里倾斜过去,“瞧你这点出息,行了,我一会儿按排人送你回去。”
姜昕赶紧又拉着他急急低问:“下边不会还有闹洞房环节吧?我可不要跟不认识的男人共咬什么苹果,还要在他们身上乱摸一阵的摸出什么东西来。你要是敢给我弄这个,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