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路二道钉-回忆
李树林回道:道钉,这矿上要用道钉,但是这玩意没人会做。
李母:什么道钉?什么样啊?李树林:你看,就是这玩意。
说着,李父便把从矿工赵明哪里拿来的道钉,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给李母看,李母把钉子拿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下便说道,李母:就这小东西,还用去买吗?这不很简单吗?
李父:哼,对你来说当然简单,你爹打铁的,对你来说能不简单吗?
李母:也对,不过你能做吗?在家的时候你也没打几天啊?李树林:没那金刚钻咱还不揽这瓷器活呢,说着说着,李树林便想起来在老家的时候……
那是对李树林来说,不平凡的一天,八几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李树林还穿着破了大洞的秋衣,连鞋子都没有完整的一双,对于李树林来说一件衣服,能从年前穿到年尾,热了就缝起来袖子,冷了再把线拆了放下来让冬衣穿。
内个时候,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了,才能吃上白面馒头,平常不说吃糠咽菜吧,基本上就是红薯面做馒头,劲道又粘牙,菜更别提,从未见过荤腥,也就是李树林稍微大一点才开始好些。
因为李树林父亲是个屠宰户,也做些熟食,所以也能跟着喝点荤汤,说起李树林的父亲李海,李树林那是满眼的失望。
提起起李树林父亲李海,李树林那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人。
李树林还记得五岁那年,李树林的母亲,因为和李树林父亲吵了起来,李树林父亲骂了几句李树林母亲,李海:你个死老娘们,我靠你娘,对于李树林的母亲陈华来说,在那个年代,一个农村人的女孩,却读到高中的人来说,哪里听得了这些,陈华气急败坏的回道:我靠内娘,你凭啥骂我?我嫁给你不是受你欺负的。
说完,李海便和陈华打了起来,边打边骂,本来从争吵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夫妻纷争,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有问题的是同在一个大院里住着,一个屋檐下的,李海的三个弟弟,他们兄弟三个听到这些,马上从偏房里赶了过来,对着陈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也不分什么青红皂白,直打的陈华两眼一黑,年幼的李树林想上去踢打阻拦,无奈的是,未成年的他,根本做不了什么,便被一脚踹翻在地,你要问树林的父亲在干嘛,李海啊,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在旁边看戏,李树林哭着喊着求李海救救他的母亲,听着李树林的哭喊,李海若无其事的走开了,李树林也没办法,只能继续上去拽着自己几个叔叔,眼中狠狠的瞪着自己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背影,这也是第一次李树林对李海失望,那天的李树林,恨透了李海这个父亲,还记得有一年,李树林和他的弟弟在院子里玩,李树林的弟弟李福建流了鼻涕泡,李树林喊了起来,李树林:电灯泡,电灯泡。就这个事,你说巧不巧,李海刚从集上刮完头回来,听到李树林喊的电灯泡是气不打一出来,李海是两步并成一步冲到李树林面前,从腰间抽出皮带,便拿皮带打着李树林,边找绳子,找完绳子,将李树林双手一捆,吊在房梁之上,直打到李树林昏死过去才肯罢手,醒来的李树林正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李树林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定决心了,这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就这样李树林偷偷跑了出去,跑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走到一条大河旁边,准备跳河呢,正要跳,旁边走来一个老头喊着,老头:孩子!孩子!别跳啊,别跳啊!李树林一听有人喊他,急忙转过身,正看见一个老头急忙忙从远处过来,老头走到李树林身边,急忙说道:孩子,我跟了你几里路了,就怕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了孩子,遇到什么事了啊?怎么就想不开了?李树林听到这陌生人的关怀,心里不是个滋味,边哭边和老头说起了事情的原委,老头面露难色,老头:孩子,你现在还小,你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很多人一生下来就会受一些苦,但是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如果遇到一点难事就去死,那世界上就没有人了,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你要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听完老头的话,李树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这样,李树林才没死成,跟老头道完别,李树林便回去了,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二点了,李海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李树林也没有想其他得了,便径直走到木板铺成的床边,身子一倒,便睡了起来。
李树林一整个童年,是从公社里放电影的某一天开始,从那天起才快乐起来的,李树林记得有天,公社放电影,是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李树林看着电影幕布里的李连杰的一招一式,看的入迷,琢磨着怎么练。
电影放完已经九点多了,村里的人开始稀稀拉拉的回家了,看完电影,李树林回家便琢磨起来练鲤鱼打挺,在房后的桃林,足练到后半夜,李树林才回屋睡觉,这天李海也出奇的没去揪他回来,电影放完有一个来多月,这天,李树林听说村里来了个会武术的老师傅,说是从sd省来的,只吃几顿饭便可教人武术。
李树林听到这些,别提有多兴奋了,急忙便跑去看,看到练武的是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正站在人群中表演,只见那人深吸一口气,手上做着手势,喊了一声“嘿”便把村口的大磨盘举了起来,李树林在边上看到真切,看的激动的喊出来了声“好”。
这边表演完后,李树林偷偷跟着练武的老师傅,想着拜师学艺,刚跟着走了有一百来米,练武的老师傅便发现了李树林,只见那练武的男子停在原地,大吼一声:出来吧!哪里的好汉,可有什么事吗?
听到吼声,李树林身心一颤,内心惊呼这么远也能发现?
李树林蹑手蹑脚笑呵呵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李树林:嘿嘿,老师傅,我看你很厉害,想跟你学几招防身行吗?那个老师傅直看这孩子笑呵呵的,一眼看去也跟他有眼缘,便问道:小孩子不上学,为什么想学武?李树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掩面而泣,边哭边说道:我不想看见不平之事,也不想母亲受辱,更不愿别人受欺,老师傅听完也是一震,小小年纪也能说出这番话来。
老师傅叹了口气,“唉”,便跟他说:你明天早上带个馍馍,我便教给你一些,李树林听完老师傅的话,赶忙要磕几个响头,刚要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老师傅脚只轻轻一抬,便把李树林从地上挑立起来。
老师傅:先别急着拜师,我只想你日后能修好心性,不要随意伤人才好,即便以后遇上好手子,也要留人性命,不可枉杀无辜之人。
李树林也是听的迷迷糊糊,也本是未读过几年书,便被李海从学堂里揪出来干苦力了,李树林听完老师傅的话,忙答道:老师傅只管放心,您说的我不敢忘记。
就这样李树林也算是拜了师傅,每天早上四五点钟,李树林便从家里偷拿出来几个红薯馍馍,拿给老师傅吃,扎马步,压腿,跑步,对打,武器上也学了许多,九节鞭,三节棍,少林棍,百家拳,基本上手到擒来,所以李树林每天早上过得也算充实,只是到了七八点钟便要回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他照看。
说来李树林,也是个练武奇才,老师很多招式只教给他一遍,李树林却能牢牢记住,还能打的有模有样,老师傅嘴上虽也没夸过,但是打心里也是喜欢这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这天老师傅告诉李树林,老师傅:树林,我要走了,李树林听到这些,急忙问道:师傅您要去哪?还回来了吗?老师傅望向南边,答道:去南方,会一会我的老朋友,李树林一脸疑惑,李树林:南方在哪里?
老师傅:广东!跟我一个朋友商量好了,最后切磋一次,在这之前,我要回老家去看看了。
李树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老师傅说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我走后不要荒废了!
李树林虽然没有做声,心里却也舍不得,支支吾吾半天,李树林方才说出句话来,李树林:师傅,拜师那天,你没让我磕头,今天我给您磕上几个响头,也算是正式拜师了,说罢,李树林便跪倒在地,磕了起来,李树林跪在地上时,老师傅早转过身去了,老师傅:你我也算有缘,今日也算师徒一场了,你心性好(hao)急,只望你日后好生养性,不要乱逞英雄,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就这样,李树林突然少了一个关心他的人,但是他也并没有多作怀念,依旧跟老师傅在的时候一样,每天跑步,练武,只不过比老师傅在的那会多了一项,那便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