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怨灵

我沉声道：&ld;你总是一厢情愿。&rd;

她厉声道：&ld;什么一厢情愿，难道我说的不对！&rd;

我道：&ld;宋臣的妻子的确不好，可是，他若没出黄泉，他心中想的，只有对你的怨恨！&rd;

涓离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我继续道：&ld;我连累了地府，害死了冥王叔叔和涓和，这是我的错，我心中知道。可是你总是来提这件事，它就是一文不值。&rd;

涓离颓然靠在墙角，喃喃道：&ld;是你害死了他们，我说的有什么错？&rd;

一个身影不知不觉立在窗户外面，我抬头望去，那似乎是宋臣的影子。

涓离陡然转头，伸手一扯，将宋臣从窗外扯了进来。

他穿着一袭白衣，如果不是身上的幽幽鬼气，会让人误会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我道：&ld;宋臣，你来了。&rd;

宋臣对我作揖行了一礼，又看向涓离，道：&ld;许久不见了。&rd;

涓离呆呆地望着她，忽然向后退了一步，以袖掩面，凄然道：&ld;别看我！别看我！&rd;

我心中酸涩难言，她在忘川解救宋臣的时候，还是一个明媚灿烂的小姑娘啊。

时隔多年，如今两两相见，谁都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我发现宋臣的手臂和腿上都有血迹，问道：&ld;你是怎么受伤的？&rd;

宋臣道：&ld;那个扮成我的模样的鬼新郎，我知道他是谁了。&rd;

我一惊，连忙问：&ld;你与他交了手。&rd;

他点头，轻声道：&ld;是，交了手。&rd;

&ld;他是谁！为何扮成你的样子？&rd;

&ld;是我造的孽。&rd;他的脸上浮出一丝苦意，喃喃重复道：&ld;是我造的孽。&rd;

我瞬间想起星尘雪的男女相，心念急转，道：&ld;究竟怎么回事？那个鬼新郎也是你吗？你自己不知道？&rd;

宋臣微微摇头，&ld;并不，阿春姑娘，你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讲的故事吗？&rd;

我当然记得，只是不知道那个故事的关键点在哪里。

他缓缓道：&ld;我杀了那个女子的转世，也杀了她的男人。当着他们孩子的面。那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rd;

我惊讶道：&ld;那个孩子？他……他……不会就是现在的鬼新郎吧？&rd;

他痛苦道：&ld;是。那个孩子没有长大成人，因为无人照看，饿死在襁褓之中，变成了的怨灵……他记得我的样子，逃出幽冥之后，变成我的样子祸害人间。&rd;

原来如此，我来回走了几步，问：&ld;你是昨晚与他交的手？&rd;

&ld;是。&rd;

&ld;他受伤了吗？&rd;

&ld;没有。&rd;

我看着宋臣浑身上下，发现他还有还几处隐秘的伤口。渐渐明白过来，对于那个孩子的怨灵，宋臣应该是不会还手的。

果然，他道：&ld;既然恶念因我而生，我愿意灰飞烟灭，求他原谅。&rd;

一直没说话的涓离忽然道：&ld;你以为自己灰飞烟灭，那怨灵就会停止作恶了吗？&rd;

宋臣一怔，下意识道：&ld;他恨的是我……&rd;

涓离点头道：&ld;不错，他恨的是你。但你忘了，他是怨灵，是恶鬼，是没有感情的阴物。你以为你不存在了，他的怨念就会消失吗？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吧！&rd;

宋臣拧眉不语，陷入沉思。

我道：&ld;涓离说得对，那怨灵是婴儿所化，根本什么能力思辩是非。就算你没有了，他也不会改过自新的。&rd;

涓离看了我一眼，冷冷道：&ld;我说的对不对，几时有你来评说了！&rd;

我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继续对宋臣道：&ld;不管是人是鬼，犯了错不要想着自尽可以了事。世上还有很多方法可以弥补你犯下的错误。&rd;

涓离继续讥讽道：&ld;所以，你才没有抹脖子自尽，还可以逍遥自在地当神仙。真是好厚的脸皮啊！&rd;

我正色道：&ld;涓离，我是连累了冥府。但那不是我的错误，你要明白，我很愧疚，却没有什么好自责的。&rd;

涓离冷哼一声，再不言语。

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心中一沉，连忙夺门而出，却见雪地之中撒了一地的琉璃夜光珠，红黄蓝绿青紫，颜色不一，虽然很多被雪所埋，却还是难掩璀璨光华。

我的目光却只在那些夜光珠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望向屋檐。屋檐之上，立着两个影子。

一人一鬼。李泓萧和那位装成宋臣模样的鬼新郎。

鬼新郎哈哈大笑，瞥了我身边的宋臣一眼，又看向涓离，&ld;大家都来了，看来今晚会很有意思。&rd;

李泓萧手握长刀，淡声道：&ld;你打翻了我的珠子。&rd;

鬼新郎笑道：&ld;不就是几个琉璃珠子，稚童玩物，没想到李将军还这么有童心童趣呢？哈哈哈！&rd;

我心中着急，跑到院子中间大声叫道：&ld;将军，快点下来。&rd;

鬼新郎轻飘飘一跃，飞向李泓萧，刀光游动。李泓萧立即与他缠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