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衷肠

我感受到一阵酸软的痛感，这是做人的一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我觉得做人挺好，虽然姚小姐弱柳扶风，却比我们当神仙精怪的沉多了。

沉重的感觉，其实很好。

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泓萧的那张俊逸无双的侧脸。我伸出手，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触了一下。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子，有点扎手。

他浑身一僵，没有低头看向我，而是收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用几乎呢喃的沙哑声音道：&ld;阿芒，你回来了。&rd;

我轻声道：&ld;刚才从台上摔下来，真的好吓人。&rd;

他垂眸看向我，低声道：&ld;是，以后，再也不能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了，知不知道？&rd;

这最后半句话，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商榷。

我点头道：&ld;知道了，再也不跳了。不过，你总会接住我的吧？&rd;

他哑声道：&ld;再也不能跳了。&rd;带着后怕，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有点疼。虽然浑身乏力，我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反手抱住他，将脸庞埋在他的胸膛。

听着那一声声沉稳的跃动从他胸腔中发出，我才仿佛得到了一点安慰。

我闷声问：&ld;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带我走？&rd;

他捧起我的脸，端详许久，才缓缓道：&ld;就是要带你走，这一天，我已经想了十几年了！&rd;

这一刻，我再也没有一丝怀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了，当年雪夜深巷中的小女孩，是姚小姐，不是花云慕！

玉簪是姚小姐的，玉环也是姚小姐的，李泓萧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女孩，是姚小姐！

我不必再问，我也不敢去问。

我将额头轻轻抵着他的下巴，道：&ld;你要带我去哪里？&rd;

他眼中闪过一丝欢喜，捏住我的下巴道：&ld;你若喜欢闹市，咱们去市井埋名。你若喜欢山林，咱们去荒野隐居。&rd;

我笑道：&ld;好啊，哥哥你说的，那我现在想去一个小村子，不需要太多人，但也不能荒无人烟。最好依山傍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水，有一片肥沃的耕地。&rd;

他点头道：&ld;好！&rd;

我抬头望向房间别处，没有看见牛头和宗荀，看来我姚小姐的这双眼睛是无法看见他们的，但是我知道，他们就在这里。

虽然现在我很想亲一亲李泓萧，但一想到宗荀他们在近前看着，就十分难为情，只能作罢。

我喃喃道：&ld;李泓萧，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你真的害我好苦。&rd;

他苦笑道：&ld;阿芒何尝不是让我好苦？我不是一直在告诉你吗，奈何你总是不相信。&rd;

我道：&ld;我问过姚行止，他说他没有当过大理寺卿。我还以为，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是花贵妃娘娘。&rd;

他微微皱眉，随即道：&ld;是姚小姐也好，不是姚小姐也好，反正，我求的是阿芒你一个，始终都是你一个。&rd;

我抬头看向他，良久，才问：&ld;真的吗？&rd;

此时此刻，何等虚幻？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和我说这样的话，太不真实了，像是一个梦。

他点头，&ld;我何曾骗过你？&rd;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有狂喜，害怕，担忧，紧张，还有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人会是姚小姐？

我如果耳朵没问题的话，天帝他老人家明明说的是泓萧将军与花神女夷生了私情！

我明明是来棒打鸳鸯的，什么时候打鸳鸯的棒子变成了水中的鸳鸯？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他一些问题。

&ld;我心中糊涂的很，听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rd;

他道：&ld;你要问我什么，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

我道：&ld;我小时候，是在雪巷中救过你，是不是？&rd;

&ld;确凿无疑。&rd;

&ld;你心中一直……一直记挂着我，对不对？&rd;

我的心中砰砰直跳，虽然已然知道他的答案，我还是无比期待他能说出那个&ld;是&rd;字。

他点头，捧起我的脸，轻轻嗯了一声，道：&ld;想你，想了一千遍，一万遍。&rd;

我眼睛发胀，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ld;你……你当真吗？&rd;

他道：&ld;我说过，永远不会骗你。&rd;

泪水从我的眼眶中涌出，不受控制地哗哗直下，我哽咽道：&ld;那为什么，你刚娶我的那会，对我不冷不热的？&rd;

他迟疑了一下，道：&ld;那时候，我不能确保你的安全。&rd;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我却已经听明白了。那时候有花云慕在暗中监视，他对我不好反而是一种保护。

其实这个答案，我在心中想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一闪而过，我并不敢相信而已。

我道：&ld;那，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rd;

&ld;你说。&rd;

&ld;你和花云慕有青梅竹马的交情，坊间传闻，你一直喜欢她的，对她求而不得，到底……到底是不是真的？&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