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吻他吗?
萧磬看着裕笙这幅样子,头皮一麻。
倒不是别的,往日里裕笙即便是醉酒了,把他当成萧向衡的时候,脸上也是近乎痴狂的迷恋,从来没有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而且裕笙到底在说什么啊,说什么剥皮不剥皮的?
萧磬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块,原来师尊这么怕疼吗?
萧磬抿了抿唇,捡起床上破碎的布料,递给裕笙看。
“师尊。”萧磬垂着眼睛,盯着手里的布料示意裕笙看:“只是帮您脱了衣服……”
到底萧磬也没把那句想要安慰裕笙的话给说出口,毕竟不管怎么说,萧磬到现在为止,说是对裕笙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而裕笙这边多看一眼被血染红的布料都要心碎,在裕笙的记忆里,自己好像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继续盯着萧磬看。
最后还是萧磬先败下阵来:“师尊,我会小心的。”
“不会让您再痛了。”
裕笙撅了噘嘴,这才把头重新转过去。
倒不是因为别的,如果可以的话,裕笙真的想继续在自己徒弟面前端那种高深派头,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刮骨疗毒谈笑之间。
但现在裕笙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想象当中的自己相差甚远,根本当不了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了。
他只是一个被戒律长老抽了五十鞭子的无助峰主罢了。
徒弟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能忍住鬼叫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在作祟了。
好在这磨人的酷刑终于要结束了,剩下的地方伤的都不深,最主要的还是脊背中间的一块,鞭痕错横,看上去触目惊心。
剥离衣料的时候也就更痛。
萧磬看着裕笙身上的衣料被剥光,也终于舒了口气。
“师尊,我要给您上药了。”萧磬垂着眼睛,摆弄着手里的药瓶,用白布沾了一块药膏,想要往裕笙的伤口上去蹭。
裕笙皮肤的底色相当白皙,大概是因为不怎么爱出门的原因,红红粉粉的鞭痕错落在如雪的肌肤上,暗红色的血痕渗出垂在边缘,像是开在雪地里艳糜的花,好像稍稍用指腹一撵,鲜艳欲滴的花汁就会流下来。
萧磬的眸光发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居然会对裕笙起了几分破坏欲。
这样的裕笙、这样的师尊……
一身灵力尽散如同凡人,身受重伤。
往日里裕笙为尊,真要计较起来,萧磬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只能乖乖跪下认错。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裕笙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萧磬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他做任何事情。
任何的事情都可以。
无论是他现在想要杀了裕笙,一洗昔日之耻,亦或是对裕笙为所欲为,将往日羞辱悉数奉还――裕笙都不会有半点反抗能力。
他后背的伤痕在萧磬眼里忽而像是一把红莲地狱的业火,烧的他的心都要沸腾起来。
目光从他白皙的脖颈、后脑的碎发,一路囫囵滚到后背大片的鞭痕,玉脂一般的凝白掺杂着红粉暗色的细细伤痕,那是从深渊里蔓延而出的瑰丽荆棘,要拉着萧磬一起下坠。
等萧磬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唇凑得距离裕笙的皮肤也仅有一寸之隔。
温热的气息铺在了裕笙本来就发烫的后背,裕笙被烫的一抖:“你在干什么?”
萧磬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他在干什么?
他想上去吻他那些鞭痕吗?
这一条一条,一道一道――分明是在诉说之前裕笙的肮脏,分明诉说着那些被他所唾弃的邪念!
可他想干什么?
仓皇之间,萧磬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
“我……我走神了。”萧磬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已经干涩的不像是自己的。
裕笙不疑有他,催促道:“快点,我没穿衣服,冷着呢!”
萧磬抿了抿嘴唇,手里本来打算给裕笙涂药的白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滴滴答答的水痕混着他鞋底的尘土,白布被染得肮脏软烂,一如他刚才一瞬间升起的那些腌H念头。
“好。”萧磬嘴里应了一声,直接剜了一大块药膏到指腹上,冰冰凉凉的药膏触碰到裕笙滚烫火辣的后背,裕笙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紧接着,裕笙就重新闭上了嘴。
裕笙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不能在徒弟面前继续丢人了,自然不知道刚才萧磬心中是怎样的念头。
好在萧磬开始默念清静经,终于把自己心里那些胡思乱想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认真给裕笙涂完了药。
涂完药之后,裕笙被萧磬搀扶着下了床。
裕笙撇撇嘴,老大的不满意:“我的床湿了,衣服也湿了,现在怎么办?”
“我给您换。”萧磬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顺从无比。
裕笙抬起手敲了敲萧磬的头――萧磬今年才十六,身量刚刚开始抽条,裕笙轻而易举地就能碰到萧磬的头顶。
“那还不赶紧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