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前兆

2021年7月18日，清晨。

宿醉的陆河在清晨睁开朦胧的双眼，酒精带来的头痛刺激着大脑的神经，让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不清，靠着身体的本能反应晃进卫生间，一阵畅快淋漓的发射过后，大脑勉强清醒了一些，随后是机械式的刷牙、洗脸……近似于无意识地打开手机，自动语音播报传来了最新的天气状况：

“预计今天夜晚到明天白天，郑州市区有大到暴雨，局部地区大暴雨，外出请注意安全……”

陆河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阴沉憋闷，空气里仿佛能挤出水来，摩天大楼的塔尖已经戳进了乌云深处。

打开微信，找到郑工校友群，含着牙膏发了一条含糊不清的语音：“大郑州这两天要下雨，哥几个来的时候注意点！”

很快，群里便有了回复：

“青年强”：“天气情况怎么样，好不容易请了假而且票已经买好了，可别因为这误了正事。”

“阿甘”：“这次机会难得，休假结束回去上班正好路过郑州，主要是我拖家带口不方便，小河你多费点心。”

“梧桐树”：“应该没问题，下点雨而已，不会影响行程的。”

“举杯邀明月”：“各位放心，我随时关注天气状况，老天爷不会不赏脸的。”

……

陆河勉强应和着群里的消息，同时习惯性地打开唐瑶的微信，不假思索地打出一条信息：“天气不好，出行注意安全！”

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发送，随后仿佛是自暴自弃一般把手机扔在一边，专心洗漱。

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巡视着手机屏幕，可惜一直没有等到期望中的回复。

陆河是一名自媒体主播，毕业于郑工学院，从事房地产工作多年，积累了一些资本和人脉，后来不愿意长期受制于人，开始做短视频直播谋求出路，直播内容还是和地产相关，业内多少也有点名气，凭着自身努力和才华，横财无望小康无忧，在郑州也算是活的有滋有味。

没有等到期望中的信息，陆河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在洗漱完毕之后回到自己的小书房，里面早已改造成了半专业的直播室，找到昨天写好的稿件，把已经完全熟悉的文案再次温习一边之后，开始录制dy视频。

“江湖就是社会，金庸先生用武侠的形式，给这个让人身不由己的社会描上了一层童话般的底色，如果我们把郑州楼市代入武侠之中，各个区域比喻成江湖门派，买房者作为初入江湖的萌新，会面临什么样的景象呢……”

“金水区好比少林寺，江湖中的泰山北斗……”

“二七区类似于全真教，曾经也盛极一时，后来迅速没落……二七区因为临近郑州西南断裂地带，容易受自然灾害影响，地理环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城区发展……”

录制、修改、调整、上传，一切就绪之后陆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微信回复依然没有惊喜，他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给唐瑶打个电话。

电话铃声的每一个音节仿佛都有着特殊含义。

唐瑶是陆河的大学同学，比陆河高了一届，但是两人同龄，陆河入校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唐瑶，当时她负责新生接待，陆河把自己的入学资料交给唐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必定和这位青春靓丽的女子产生无尽的羁绊。

事实不出所料，大学四年，毕业六年，整整十年的时间两个人无数次相遇和错过，如今依然各自漂泊，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喂，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电话接通之后传来一个慵懒娇弱的声音。

“这还早？你不会还没起吧？”陆河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

“怎么会，努力工作才能养活自己，这会儿外出办事呢，在路上。”

“开车注意安全，小李说今天的雨水天气会很反常，你注意安全！”陆河所说的小李是两人同学，在气象站工作，这会儿成了他挑开话头的借口。

“他的话你也能信？下不下雨还不如看‘雨神’的行程靠谱。”

“反正你多注意总没坏处，不多说了，我这会儿还要录视频，你总归是多上点心。”

“放心吧，真出了事你来救我就行。”

“闭嘴吧，好好开你的车！”

……

聊天在各自的刻意中结束，陆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切还是这个样子，好像很近，其实却遥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