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各行其是
正好,李长安家里的几间房改成了豆腐坊。赵氏和柳氏搬到大伯去住,也可以替大伯母操持一下家里。
唯有李长安还住在老房子里,忙到深夜,与大伯母做一些善后的工作。
一天下来,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多活儿的大伯母,累得是腰酸背痛。可她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微笑。
“安儿,你去睡吧。剩下这点事,我自己就能干完。”大伯母把明天要用的大豆泡好,就让李长安去休息了。
“大伯母,这才第一天,您不用这么拼命的。”李长安知道豆腐坊的事关乎成败,他哪有现在,少睡一点就少睡一点吧。毕竟年轻扛得住,可大伯母已经上了年纪了,这样繁重的工作,唯恐她吃不消。
李长安考虑着,是不是该把开坊的日期,再延长一个月。那样,就有足够的时间了。
可大伯母却说:“早一点教会他们,就能早一点开坊。也能早一点见到钱,那你身上的担子,也就轻省多了。”
“赚钱的事情不着急,我已经决定延长一个月时间开坊。您慢慢教,一天有两个时辰,也就足够了。”这是头一天,李长安还没来得及跟大伯母商量具体的开坊时间。仔细想想,大伯母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一天五六个时辰,肯定吃不消。
“咳咳,怪我自己,头一次开工太兴奋了。浑浑然做了五六个时辰,也不觉得累。这突然一闲下来,才晓得,真是不如从前了……以前我在娘家的时候也做豆腐,一天五六个时辰那是家常便饭!”大伯母也慨叹岁月不饶人呐。
“您那时候多年轻啊,不能比的。我今天也是看您在兴头上,才没有说,今后可不能这样了。来,我送您回家。”李长安搀着大伯母,她估摸着,今天一天有这么多大的变动,实现都没有通知过。在大伯家的那一场家庭会议呀,自然是无可避免的。
送大伯母回到家里,果然,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睡,等在那里呢。
有这心,为何下工的时候不来帮忙。在工坊里干这活儿,该谈的事情也都谈完了。大家回到家里,就可以立刻上床睡觉,何必这样另外耽误工夫。
可是他们,希望这样的家庭会议显得十分正式,赵氏做主了,让大家在家里等。也不是干等,他们要安排赵氏和柳氏新搬进来的事情。腾屋子,搬家具。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也是从早忙到晚,才见了一点空闲。
所以还是李长安考虑不周,冤枉了他们。也怪李长安这个决定太突然,既然是突发的变故,至少应该在三天后,商量出具体方案之后,再昭告村民。让大家也都有个准备的时间。
李长安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太雷厉风行了,更多的是独断专行的意味。
但李长安考虑到要搬家,最难过的自然是李爽这一关。可就在几天之前,李爽基本已经被他拿下了。就搬家这件事,李爽一直跟着忙前忙后,什么废话都没有多说。
既然是突发事件,也好考验一下这个大家庭的凝聚力。虽然是有些独断专行之嫌,李长安也不后悔。
于是这一次会议的气氛,就没有以往那么剑拔弩张了。桌子上,甚至准备了瓜果点心。大家就像是聊天一样,边吃边唠吧。
以往都是李爽首先发难,但他这次什么都没说。李爽总算是明白了,他心里有些什么小算计,李长安肯定是一早就料到了。这时候,紧等着李长安自己发言表态,其实更有利。
“今天,最大的功臣,最辛苦的,就是大伯母了!之前,我说要给酬劳,大伯母不收。其中的意味,我知道。大伯母是怕把一家人的关系,弄成了雇佣关系。我承认,是我考虑不周。这一次呢,二十两不是酬劳,是我李长安,发自内心的感激!”李长安二话不说,就把二十两放在桌上。其实早就预备好了。
她这个人吧,实在是不太懂得怎么表达感激之情。也许钱财,是最直观的方法。但意思表达不周,总会有伤人的时候。
这个意思,自然还得大伯母来周全:“是全家人共同的努力,这二十两,大家分分吧!”
这样的处理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先把钱放在一边不说,你甭管它是谁掏的。只要出了力的,都是功臣。连李长安自己分了一份呢。谁说她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她特意准备的就是碎银子。
李长安还说了,正式开坊的日期定在下个月末。所以,大伯母每天只需要花两个时辰来教学指导就行了。
这是体恤大伯母的身体。谁都知道,晚一个月开坊,李长安要损失多少。唯利是图的表象之外,李长安也露出温情的一面。
他与以往判若两人的古怪,自然也就没人提了。
“安儿,你也搬到这里来住吧。一家热热闹闹的,多好!”大伯母提议道。
李爽也总算找到了话头,在这个家里,他再也不能逆着大家的意思说话了。“对呀,就跟牧歌小花住在一起。那是爷爷特意留给他们的屋子,不算小,能住得下。着木匠再打一张床,齐了!”
牧歌和小花一听说能跟安叔住在一起,也非常高兴。
李长安也并非热衷独居,她也喜欢热闹啊。可现在是女扮男装,跟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肯定是不方便。
恶意的揣测或是重伤,李长安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怼回去,可往往盛情最难推却。好在李长安早已想好了对策:“不了,工坊那边,总要有人守夜。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多,我这来来回回的跑,也不方便。我住在那边,挺好的!”
既然是为了工作,大家也不好再为难与他了。
这一次开会,难得没有负面的议题。气氛十分和谐,其实也就是寒暄了一阵。因为所有需要讨论的东西,李长安都在村民大会上议定了。
说不打扰大家的休息,李长安也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