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惺惺相惜
“无非是显着您有面子,当面谈白家也拿您没办法。可我不一样,现阶段,我是要避着些白家的。”李长安说。
李长安光知道男人在女人面前乐意显摆,可两个女人之间,整这一出干嘛呢。也不一定啊,有时候女人之间更喜欢攀比。今天我又买了个名牌包啊之类的,吃饭的时候就放在桌上,唯恐你看不见。
可李长安本来就是个小角色,跟杜玲珑比不了,又何必在她身上找存在感呢。
“你看起来不高兴,也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了。”杜玲珑说,“首先呢,我要表明立场。对于你和白家的恩怨,我不感兴趣,也无心掺和。我是裕康钱庄的掌柜,自然要为钱庄的利益考虑。如果你是我妹的潜在客户,却因为百家的存在而有所顾虑,我依然是要争取的。所以约你到这里来,你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您的意思,只要我和您的生意谈成了,根本不用顾虑白家。”李长安说。
“你很聪明,聪明的女人又有事业心,我最喜欢。但实际上,女人在同行业中,依然是受歧视的。矛盾重重,我从总号转到这里来,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为了减少矛盾,免得让某些人为难。”杜玲珑说,“我如果像你一样,有心也把总号搅一个天翻地覆。自己心里是痛快了,可再两两相对时,就很尴尬了……虽然我们注定也走不到一起,但彼此保持一个好印象,也是有必要的吧。再说,我也没你那么大的心,现在的生活与我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
杜玲珑的言语中,似乎存在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无非就是一个让其爱慕的男人吧,从语气和神态中,立时可辨。杜玲珑主动与人谈起这种事情,要么是她觉得李长安比较亲近,不必设防。要么就是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并非难以启齿,只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诉说罢了。
可李长安对她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呀,刻意去了解反而可能会带来麻烦。不,现在也许是可以深入了解一下的。那个男人,在裕康钱庄肯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没准他就是幕后的大老板呢!李长安不是一直想了解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么?
男女之间那点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最终输得最惨的,永远是最先动情的那一个。
于是李长安向下打听,杜玲珑却又不愿意说了。一顿饭的交情,就值这么多,你还真指望着我跟你推心置腹啊。
“说说你的吧,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杜玲珑对李长安说。
“那我也开诚布公吧,其实我没有十万两。零零总总划拉下来,现钱大概也就个三五万。勉强够一趟出行的所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真想从您这边借点儿。走公账就行了,利息我照付。”李长安说。
“可是开一间成衣店,三五万两是绰绰有余的事情啊,何必还要借钱呢。”杜玲珑说。
“那是,我自己在乡下有桑田产丝,还顾着绣娘。算上开店的花销,顶天两千两银子就能拿下来了。虽然店面是在白家的地盘上,但是地契分明,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李长安说。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如果只是三五万两的闲钱要存,找他们一样给你办了。流程完全相同,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的。”杜玲珑说。
“我当然不怀疑裕康钱庄的信誉和办事能力的,同行的一个人有三千两要存。当时就办妥了开票,很是利索。只是我这笔钱,是另作他用的。”李长安说。
“方便跟我说一下么?这可以作为我是否帮助你的考量。理论上,三五万两的生意,我是不会亲自接的。”杜玲珑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要买船,大的商船。和余县的码头,一直处于半闲置的状态,这您应该知道吧。我想有了商船,就能把码头运营起来了。”李长安说。
“可码头是山河帮的地盘啊。”杜玲珑想了想,兀自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怪不得你得罪了白家还能在和余县活得好好的,原来你是投靠了山河帮啊!可既然是帮山河帮公干,大头应该他们出啊。你又何必劳这个心,弄得自己伤筋动骨的呢。要买大船,三五万两肯定不够。起码再有十万两,才保险。”
“我就是不想一直当个跑腿的,这第一条船,我是想在自己的名下。那边已经谈好了,是分期付款。我要争取到由我独家代理的形式,以后买每一条船都得我去谈。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只是一个跑腿的。代理的形式需要一笔费用,现在还没有谈妥。我想,再有个十万两做底,应该是足够。也不一定全部用上,价钱能谈得妥当,没准我只是过一遍手,当天就给还了。”李长安说。
“你这小丫头,人小小的,野心却大得很嘛。踩了白家的盘子,又跟山河帮争饭吃。这要是闹不好,可就没有半点活路了。”杜玲珑说。
“妥协也许是有暂时的活路,可是别人哪一天想起来要弄死你,那就太轻松方便了。与其如此,我还不如一开始就给自己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李长安说。
“没错,女人就该这样。生活的资本和话语权就该自己去争取!”杜玲珑一拍桌子,“我要是每天穿得雍容华贵,又吃喝不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哪家老爷的姨太太呢。他们却从不去想,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你看到啦,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光是住店吃饭的钱,就够买几间大宅子了。我这么个搞法,在你看来像是浪费钱对吧?”
“的确有点烧包了……”李长安直言不讳,“自己买一间宅子,请几个佣人,终归还是最划算的。”
“那多出来的钱,留下来做什么呢?”杜玲珑的这份苦恼,就该找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