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簪子哪来的
城北有三家铁匠铺,前两间都一无所获,直到第三间。
那铁匠铺的老板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声音很沙哑,说骆宝山嫌他吵,已经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顾倾城压下失望的情绪,正准备走,就瞧见铁匠铺的妻子头上插着一个石榴花发簪。
为了看的清楚些,顾倾城又走近了仔细看去。
这,这不是她奶娘的发簪么,她不会认错的,奶娘最喜欢石榴花的寓意,尤其是这根簪子,她格外喜欢,几乎日日都会插在发间。
铁匠铺的妻子见人紧紧的盯着自己头上的发簪,神色愈发的难看,眼神中还透着隐隐的不安。
不客气的开口道:“你看什么看,我男人都说了不知道,你还不走?”
顾倾城将这女人心虚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确定,这簪子来路不正,随即笑笑,并未理会她的无礼,转身就出了铁匠铺。
待黄昏时分,铁匠铺的后院开始升起了炊烟。
顾倾城隐藏在房梁上,见这女人炖了一小锅肉汤,还从妆匣里拿出一个小罐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了一些在汤中。
顾倾城笑了,就知道这女人有问题,且先看看她要做什么。
天黑后,两夫妻坐在一起用餐,女人一脸体贴的将肉汤都留给了丈夫,还叮嘱丈夫,整日打铁太辛苦了,可要都吃完才好。
男人一脸憨笑的接过肉汤,吃的欢快喝的也痛快,饭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昏睡的鼾声阵阵。
原来是迷药!
只见这女人为丈夫盖好被子,又悄悄的换了身衣服,蹑手蹑脚的关好门,从后门出去,顺着小巷走了。
顾倾城一路尾随,跟着女人来到了一处宅院前,只见女人先是左右瞧了瞧,确定了没人,这才连敲了三下门,随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啊?”
女人轻声唤道:“是我,快开门。”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被打开,随即伸出了一只男人的手臂,在女人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戏谑道:“昨日刚要过,今个又来,怎地,你那男人就那么废物。”
女人一把将人推进院中,自己也走了进去,又立刻回身将院门关好。
再转身,立刻掐着腰质问说道:“白日里家中来了个姑娘打听你,还问你住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见女人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立刻笑着在女人的屁股上狠掐了一把,说道:“那有什么姑娘,老子可就你这么一个相好的。”
可女人不信,在男人的胸口锤了一拳,骂道:“你少跟我装蒜,在哪里招的风流债,你今日要是不交代清楚,我和你没完。”
“你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钻,老子这点好东西可都给你了,有没有旁人,你还不知道么。”
女人一听这话怒了,继续骂道:“我知道个屁,好你个骆宝山,老娘真是小瞧你了,那模样的货色能找上你,可见你是深藏不露啊,说,什么时候发的财。”
话到此,一把回旋刀瞬间就插在了女人的心口处,男人瞬间被吓的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顾倾城走到尸体旁,将刀抽回,又拔下了那根石榴花簪子,在衣摆上擦了擦,说了声:“我奶娘的东西,你也配。”
再抬眸,只见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棒子,正准备向她扑来,顾倾城利落的侧身躲开,回手就是一刀,顺便抬脚将人绊倒在地。
男人哀嚎了一声,后背挨了一刀,刚趴在地上,手被一脚踩住,疼的连连求饶道:“女侠饶命,饶命啊,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是不是找错人了。”
“骆宝山。”顾倾城开口。
地上的人立刻顿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是我。”
顾倾城拿出簪子,问道:“这根簪子哪里来的?”
骆宝山仰头看了看,连忙说道:“是那个魏丰的,他每次输了钱还不上,我就去催债,他就从他哥哥那里偷首饰,我再将首饰拿给赌坊时,顺手牵羊个一两件。”
“那魏丰在哪?”
“你来晚了,他前些日子不知道吃了什么,突然就吐血死了,还就死在赌坊门口,这事,好多人都知道。”
顾倾城暗道一声不好,她比徐玠晚了一步,随即又想到魏迟,问道:“那他哥哥魏迟住哪里?”
骆宝山忙抬了抬那另一只手,说道:“这个我知道,他哥哥有钱,有好几座宅子,这平鲁城也有一处,就在城南五柳巷,不过那宅子一直是魏丰在住,他哥哥也死了。”
顾倾城一掌将人劈晕,敞开院门就走了出去,直奔城南。
城南是当地富人居住的地界,宅子大多宽敞气派,整条五柳巷,更是只有三户,因此这魏宅,不难找。
深夜的后宅,一间烛火通明的屋子,两个女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一个声音较年轻,一个略有苍老,从她们的谈话中,不难猜出,是女主人和家中嬷嬷。
女主人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咒骂道:“死得好,不死早晚也是没得偷了,卖掉我抵债。”
老嬷嬷感慨道:“这魏家兄弟俩都死了,也算绝了户了,不过好在,魏老大这几处宅子无人继承,倒是便宜了夫人您。”
女主人毫无一丝窃喜之感,反倒有些惶恐的说道:“这魏家邪门,风水不好,等卖了宅子,咱们赶紧回老家,我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了。”
提到回老家,老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
说道:“当初真是瞎了眼,来说亲的是魏家大郎,哄的老爷开心,媒婆又将人夸上了天,老爷想着一家子骨肉,这弟弟能差到哪里去,谁成想,哎。”
女主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往日他在,我都不敢说,都是一个娘生的,你瞧瞧人家大哥,每次外出做生意,都能赚回来不少钱,可惜了。”
老嬷嬷又是一声叹气,继续夸赞道:“那魏大郎还是个难得的忠孝之人,每次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去祭拜爹娘。”
闻言,女主人不屑道:“那有什么用,祖宗也没保佑他们魏家,还不是照样绝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