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厌恶本王
“玄冥说任务结束,你消失了两个时辰,去了哪里?”
晋王宗柏聿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可顾倾城当下便知,这位王爷生气了。
他一贯如此,不容许一切脱离掌控,虽生的一副风清朗月的俊逸模样,斯文儒雅的好似画卷里走出来的多情书生,唇边永远挂着一抹人畜无害的淡笑,可内里,却凉薄又狠辣。
顾倾城最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她喜欢自由,讨厌被掌控,可他是王爷,又收留她,教了她武功,她为他做事,听命于他,也算是一种报答。
“去了威远镖局。”顾倾城无奈的敷衍出声,低垂着眼眸,没有看对方。
宗柏聿叹息一声,走到人的身前,拉过顾倾城的手臂看了看,上面的刀口还在渗着血。
撕拉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衣袖撕断。
顾倾城下意识的想抽回手臂,上次她也是擅自行动,回来晚了,他就在她的伤口上,反复的用手指按压,以示警告。
可宗柏聿哪里是她能反抗的,这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开始为人上药包扎。
顾倾城有些意外,这次,他不惩罚自己了?
“倾城,本王知道你急于报仇,也不会限制你的行动,可你必须事先禀明。”
“若事先告之,你还会允许么?”
宗柏聿听出了这话里的不服气,淡笑着嘲讽道:“那你查出什么了?”
顾倾城猛然语塞,她的确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查到。
可一双秋水般的美眸里,依旧透露着不服输的倔强和坚定,直愣愣的看向对方,反驳道:“可若不跑这一趟,我如何能排除威远镖局的嫌疑。”
宗柏聿被气笑了,不听话就算了,总是这样不信任他。
看到对方渗人的笑意,以及手臂上骤然收紧的力道,顾倾城忙收敛了表情,低下头,不想再惹怒他。
倒不是她多怂,而是她太了解对方的实力,虽说打不过自己的师傅是很正常的,可他的内力到底有多深,她至今都没探到底。
也可以说,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何种地步,不是她能试探清楚的。
果然,这个可怕的怪物三两下就将顾倾城压在了床榻上,修长的手指从脸颊轻轻划过,卷起一缕秀发缠绕在指间,神色晦暗的看向身下的娇颜。
“你就这么不信任本王,还是说,你厌恶本王?”
顾倾城没有说话,毫不闪躲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眸,像是为了遮掩内心的逃避,故意的虚张声势。
是的,她不喜欢露怯,习武之人,越是实力悬殊,越要隐藏自己的弱。
可这副样子让宗柏聿更气了,一口咬在顾倾城的肩膀上,发了狠的开始撕碎对方的衣服。
顾倾城没有反抗,早在一年前,她及笄那日,宗柏聿送了她一把回旋刀,当夜,就占有了她。
也是在那日,她才终于明白,往日那些让她读不懂的眼神里,到底藏着什么。
她不懂为何宗柏聿会选择她,她知道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可他的身份,想要美人,大把的人会送上,她既不乖巧听话,又不会讨他欢心。
或许,他只是到了年纪,而自己又一直陪在身边,近水楼台,就顺理成章的拿自己凑合了。
她从不认为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宗柏聿喜欢她,她眼中的喜欢,应是像他爹对她娘那样,温柔,宠溺,连句重话都不忍心。
可宗柏聿对她,极其严苛,虽不至于责骂她,可她也没少受罚,更不要说温柔,没粗暴的撕碎了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亦如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宗柏聿抱着人走进了净房,一同泡在浴盆里,不用看,顾倾城都知道,她身上不是咬痕就是抓痕。
可宗柏聿对这劣迹斑斑的模样很是满意,颇有些爱不释手的为人洗澡擦背,还不忘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不要碰到水。
顾倾城暗自松了一口气,今日的事算是翻篇了么?
她可以在练武中忍受所有的辛苦,也可以在执行任务中,无惧任何危险,唯独这男女之事,真是疲于应付。
这些年活着的每一天,她的心思都在报仇上,只要能报仇,她什么都不在意。
她原是碧海山庄的大小姐,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十岁以前,她都是无忧无虑的,每日穿梭在山林间,肆意又快活。
要说碧海山庄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前任国师曾留下两粒神丹,一粒碧海丹,可以让人内力大涨,犹如穷奇附体,一粒望月丹,女人吃下后可以脱胎换骨,美艳不可方物。
也是因着这两粒神丹,碧海山庄在江湖上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皇室,也都有所耳闻。
许多人怀揣着各自的目的,想一睹神丹真容,都被她爹拒绝了,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偷盗,山庄更是不断扩充人数,达到了后来的三百多人,这中间,不乏一些武林高手。
可还是没能防住,在她十岁那年,不知是哪里来的一群黑衣铁骑,趁着夜色,毁了她的家园,还杀光了所有人。
而她之所以能侥幸偷生,只因哥哥骗她,说夜半子时,后山的蝴蝶谷会来一位仙女,在那跳舞,还会唱歌,那歌声好听极了,她信了,这才在那夜,趁奶娘睡着后,偷偷的跑去蝴蝶谷。
可她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仙女,却等来了冲天的火光。
大火烧了许久,直到天亮时分,她在一片烟雾弥漫的废墟中,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甚至都分不清那些焦黑的尸体,哪个才是她的爹娘。
“好了,给本王擦背。”宗柏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神游。
顾倾城接过湿哒哒的帕子,肚子却适时的叫了几声,惹来宗柏聿的几声轻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认识他的那天,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教自己武功时,肚子叫的比这还大声,也没见他笑啊。
他还夸了自己,说什么骨骼灵巧,适合练习最刁钻的弯刀,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都能做到老成稳重,如今反倒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