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风筝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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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雅！”
清脆的呼唤声在寂静的vip室内响起。
季博雅全身一震，循声望去……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穿着条纹的t恤衫，立在玻璃门前。因为一直在尽力奔跑，她的头发有些零乱，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凝望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盈泪光，而她是微笑着的。他望着她，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这个小小的女孩，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微笑地抬头看着他，脸上微微泛起淡淡的红晕。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把身子转过来面对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千言万语都梗在喉间。这时，她说：“季博雅，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他呆住，眼瞳一瞬间也被泪水润湿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一瞬空了，然后，他与她共同经历的所有的事都开启了记忆的画面。
她对他讲的第一句话，她第一次拖起他的手，她第一次拒绝他，她第一次与他拥抱……一切的一切，就像他傻傻地立在医院的重症临护室时，第一次看到她从沉沉的睡眠中醒来……是一种重生……而这一次，他不用再背负着忏悔和内疚，一个人离开……留下她独自孤单……
他怔了足有三秒钟，然后，他伸出手臂，把女孩抱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沙哑着嗓子，他说：“好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托抱着女孩，满足地叹惜。他曾做过很多事，有很多人崇拜他，有很多人羡慕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活了那么久，只在这一刻，自己才是幸福的。追求了那么久，从幼时的旋木梦想到倾听属于别人的大海的故事，他看着最爱的人一个个毫不留情地离开他……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拥有了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一颗善良的，自由自在的，在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心灵。
笨啊。很笨很笨的家伙，海心任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几乎要勒痛自己的骨头。不再是烟草，而是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充满了她的鼻翼。
这样很好……以后，要努力再不让他去碰带给他烦恼和痛苦的东西。他的幸福和快乐，很高兴她可以给予，所以也要由她来守护。
她这样想，鼻尖又酸了。微一恍惚，她才发觉身边所有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脸惊诧地望着他们。
而在季博雅的背后，她视线正对的方向，杜云茜一脸苍白地僵立着。她的身边，一个中年的女士也瞪视他们，她的目光，像极地的雪芒一般，发散出一股寒气迫人的银芒。那是一种……可以归于仇恨的目光。
有些糟糕啊……如果蓝少的话是真的话，看来她选了个非常不恰当的时机，这位有着母仪天下般的威严气质的女人，正以一种非常反感的目光看着她……可是……随便他们吧！杨海心一定要和季博雅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这是宿命，也是上苍的眷顾。她闭上了双眼，决定从此以后，她的眼中，就只有他。
“你先走，我忙完给你打电话。”他在她的耳边说，可是手臂却箍得更紧了。她脸上的笑意漾开了，用力推开他，转身跑掉。
她觉得自己在云端。她要感谢晴天，对她讲了充满攻击性的语言，激起了她的斗志。她要感谢蓝少，给了她一个理由，虽然没有这个理由，她也会做现在正在做的事。她更要感谢季博雅……他是如此爱她，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更加爱他来回报。
其后的时间里，她一个人跑到种植着大叶梧桐的街道上，盘膝坐在一株梧桐的树下。她第一个想起给金点点发短信。
——点点，猜我刚刚做了什么？
——你终于拒绝了晴天！？帅！
——才不是。我跑到了季博雅的面前，对他说，我爱他。
那边沉默好久，然后点点打开电话，在她耳边哇哇大叫：“刚才是你发的消息吗？你是说你向你的季大哥示爱了？”
“没错。就是告白了。”
“他呢，他怎么说。”
“他说好的。”
“哇哇哇，杨海心，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就说吗，你一定逃不出季家兄弟的手掌心，啊不对不对，是他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的小海，我太为你高兴了。啊……他那么有钱，你将来会是富婆了对不对。天哪天哪，富婆……你将来会是个胖子，一定的，会成为个胖子。”
“你在讲什么！”
“不要理我，我正在亢奋中。我挂电话了。呀呀，你要加油知不知道。向你的季大哥，冲啊。”
看起来点点是有点亢奋，海心扁扁嘴，好心地说：“好吧，我也挂了，你亢奋之余要注意身体。”然后……她坐在梧桐树下发呆。他说：等我电话。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时金点点又发来的短信。
——为了保住得来不易的胜利果实，我建议你今天晚上就向你的季大哥献身。
切，什么损友啊。海心忍俊不禁。
叮铃，又一条传过来。
——就算不献身，起码也得上二垒，给我吻下去。必须的。
她翻看着，觉得非常滑稽。
金灿灿的正午阳光从梧桐树的枝干缝隙间落下，映得她唇角的笑容也盈盈。这时，一辆银色的跑车缓缓地驶近，碾过路边无数梧桐树的落叶……
——要法式的，韩剧那套太幼齿了，你算算你都折磨人家多少年了，热情点听到没有。
损友损友啊，她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海心又气又笑，相当的无语。
“在看什么，那么高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举眸。于是她看到季博雅的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与她近在咫尺的街边，而他，双臂靠在车窗上，头枕着手臂，懒洋洋地看着她。
秋天的风，吹动着他探出窗外的柔软的发丝，如一根根黑亮的丝线，阳光下泛起金色的光芒。而她盘着膝，挺直了腰板瞪视他……现在的画面好奇怪……他头探出窗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眸里透着一丝慵懒，那是很“季博雅”的表情，而她盘膝坐在梧桐树下，像长颈鹿一般伸长了自己的脖子，眼中射出惊异的光芒，那是很不杨海心的目光，一点儿也不沉静……天空很蓝很清也很高，梧桐树那落也落不完的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
蓦地，她想起点点发过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短信。于是她“嗖”地一声，双手后背，把手机藏到了背后。
“那个……你，不是说打电话。”
“打电话也是要做一样的事。不如我干脆点，把自己给你送来。”
还是……怪怪的……他说着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然后忽地低下头来，一手托住她的脸，吻到了她的唇上。金色的阳光在树的缝隙间跳跃，风儿混合着他们略显紊乱的呼吸，与阳光共舞。
“手机……给我看看。”
“什么……”
“你藏的东西。”他很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手向后探，想要捉她的手。
海心的眼一下子睁得老大……那个要是给他看了，她就不要活了……于是她躲藏着，“是藏的东西，怎么能给人看。”他不语，毫不放松地抓她的手臂。
她叫着：“不行，不能给你看。”躲着躲着，居然被困到了他的怀里，手机也被缴了。她挣扎着，没多想这种挣扎有多暧昧。
终于还是被他看到了。他看着，嘴角微微抽动，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手机还给她。
“你的朋友……很为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