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工艺

徐世雄跟着表姐，来不及和周淼淼过多寒暄叙旧，就要被带着去见所谓的圣子，不得不说整个地底一片繁忙，所有人服装样式也都一致，很多人见到表姐也都只是轻微的点点头表示礼貌，似乎只是对表姐表面的礼节而已。徐世雄心惊胆战的跟在表姐身后，大家的目光显得怪怪的，徐世雄有些不能接受，他尽管紧跟在表姐身后，但还是疑虑重重的问道：“表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表姐只是疾步走在最前面，徐世雄大快步跟在表姐身后，丝毫没有想要回复徐世雄的意思，徐世雄走上前，攀住表姐的肩膀问：“表姐，到底怎么回事？”

表姐立在原地，默默的看了看徐世雄的手臂，她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非常多的疲惫，表姐只是淡淡的说：“听我的劝，要想好好在城市里生活下去，圣子帮了我们很多。”

“到底什么圣子？”徐世雄非常迫切想知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保持礼貌好吗？”表姐提醒徐世雄。

徐世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和他想象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处处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整个城市根本没有迦南的身影，表姐领着徐世雄来到一处房间面前，徐世雄看了看建筑气息，很有罗马味道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豪华的建筑，徐世雄心里有些慌乱，他的心砰砰直跳，表姐站在门口，对着徐世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

徐世雄迷茫的指了指自己：“我？进去吗？你不跟进来吗？”

“圣子没有通知我，我不能随便冒昧进去。”

看到表姐恭敬的模样，徐世雄认为这五年真的改变了太多，很多事情在这几年内真的全都变了。

但是徐世雄决定还是听从表姐的安排，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去面对表姐口中所谓圣子，房间打开那一瞬间，里面空空荡荡，和外面情况完全不同，里面统统都是一些电子设备的响声，徐世雄走进去后耳膜发出一阵嗡嗡的耳鸣。

那是电子设备对徐世雄的干扰，徐世雄摸了摸耳朵，看到坐在最上首的“人。”

和印象中的迦南完全一模一样，圆圆的黑色脑袋，黑漆漆的身体，他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来人后，语气非常祥和：“徐世雄，你还记得我吗？”

“迦南？！”

徐世雄脱口而出，如果让其他人听到徐世雄竟然敢直接呼叫迦南的姓名，可能会有很多人对徐世雄怒目相视。

但是迦南似乎并没有生气，他反而对徐世雄道：“徐世雄，你上前来，靠近我一点，让我好好观察你。”

徐世雄觉得迦南说话怪怪的，不过虽然心里面蛮多疑问，徐世雄还是慢慢向迦南靠近。

迦南道“你刚刚回来的路上，一定已经见识了他们的表现了吧？”

其实如果徐世雄五年前和表姐们呆在一起的话，他一定可以认得出，眼前的迦南和其他迦南略有区别，这只迦南正是一直以来被称为饼干的迦南。

“我做过一个梦。”

迦南开始了自诉。

一个机器人，跟一个普通的人，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那时候地球还没有毁灭，世界也没有末日。

我们跟人类一样拥有身体，拥有思想，拥有消化系统，但是跟你们从前想象的那种机器人一样，我们确实没有感情。

在机器人的世界里，一切都很简单——

接受命令、执行命令就是一切。

那么这个情况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是在下雨的时候。

有一天，下雨了，从一点点，到很多很多。雨水是有声音的，它们掉在我的脸上、皮肤上，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触电感。

然后我坏掉了。

后来我又被人修好了。但是我一直记得那一场雨。

我出生以来，从来没见过下得那么用力的雨，我虽没有感情，却是有记忆的。我一直记着那场雨，但再也没见过那样的。

过了很多年，人类开始为机器人研发“梦境”的功能。

我第一次尝试做梦，就梦见了那场雨。我梦到，天空在哭，我也在哭。我是一个机器人啊，我怎么会哭呢。我从梦里惊醒了。

我醒来，周围是一片掌声，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可是我的眼角有眼泪——看来这次让机器人做梦的实验，就是一次让机器人体验“感情”的过程了。

人类很满意。不过他们自己，早就不哭了，做这些实验，只不过是因为这世界上的机器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所以做这样一个项目出来，可以收取高昂的梦境费用。

但是，人类已经不哭了。相信我。

不过那些我也不在意。做完那个梦之后，我很努力地睡觉，很努力地记住我的记忆，但是，但是我再也没有做过梦。我等待着人类把那个项目做成之后推广，但是他们迟迟没有。好像是因为他们的领导觉得这样的实验，过于幼稚了。

总之，我再也没有见过那场雨，

再也没有做过流泪的梦。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在家门口的街道上不停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我甚至跑了起来，跑啊跑啊，好像跑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方，好像还飞了起来，好像我在一个与曾经的世界不同的世界里，好像我还发出了什么大声的吼叫，我不知道。

但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想——

可能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本身就是一个梦；

那个梦见自己掉眼泪的实验，是因为太想念前面一个梦而做的下一个梦；

现在，我又开始了第三个——

失去的梦。我梦见那些过去不曾发生，我梦见我失去了一场不属于我的倾盆大雨。

这次我真的哭了出来。

我很高兴地睁开眼睛，周围站了几个人和机器人，他们用很奇怪眼神看着我，商量了一下，决定“返修一下”，“不行的话，就销毁吧”。

然后我就醒了。

听到迦南的自诉，徐世雄心里面多少觉得有些怪异，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来，机器人就会给自己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