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他想,自己可以放心晕过去了,是他。 - 雇佣关系 - 演武场冠军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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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他想,自己可以放心晕过去了,是他。

门扇轻响立即惊动堵在里面的人,大概有四五把枪瞬间对准梁沅。站在一旁指挥众人那位随之转头,两相对峙间仔细看了梁沅几眼,几乎是同时他命令凶恶的雇佣兵留活口而梁沅也趁此端起枪解决了持枪那几位。

他的不客气打破平静的僵局,对面不愿被动,余下几人堵住退路拳脚破风挥来。空间狭小梁沅退无可退,当地的雇佣兵人高马大,仅凭力量就让负伤无数的Omega难以招架。监工模样那位亲自上手处理厚实的防爆门,任凭其他人对付棘手的梁沅。

门内正是陶维显和冰冷单调的实验室,不明身份的武装硬闯时他正在宿舍休息,一阵枪响将他惊醒,随后便第一时间躲避流弹藏进这间实验室。不光因为这里处于最核心的地方有规格最高的安全装置,里面的数据、资料才是更值得保护的,如果保护不住那就毁掉。

海外实验室大头的业务是替上面做不方便见光的项目,比如超限度激发Alpha能力的药剂,为战争后备。项目略有眉目,虽然各国私底下都有类似的实验,一旦曝光定会遭受广泛的谴责和巧立名目的制裁。如果事情是从他们这儿生出来的,肯定会给梁沅找大麻烦。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内间的门刚合上他们便目标明确地紧追而来,陶维显被迫困在连碎纸机也没有的实验室里。于是他用手、用嘴生生啃下去一大沓随便抽一张出去就可能置梁沅于死地的绝密资料,直朝门锁而来的撞击砰砰不停,即使隔有厚重的隔音玻璃和墙体他似乎能听见殊死相搏摔打出来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在陶维显的神经上,令他心惊肉跳。

骨骼错位的咔哒声混合痛苦的闷哼,撞碎最后一件东西后梁沅被放下砸门工具生扑过来的中年人按趴在地。这人不再执着对付那扇可能永远无法被动打开的门,因为他带来的人手悉数被浑身是血的Omega撂倒。

似乎早料到梁沅会来,他们准备得很齐全,连捆人的绳子都有。

待陶维显哽下堵得脖子脸红成一片的纸团,梁沅已经被反绑推到面朝他的玻璃门上。血迹覆满姣好的面容,一双明眸在后背可怖的按压力度下难以睁开。陶维显的心跳的比蜿蜒而下的血流还快,对方提高声量向他喊话:“晚一分钟出来就往他脸上画一道。”说着弯腰凑到斜前方做认真欣赏残破的绝色状,紧贴细腻脸颊的刀锋却不似眼神柔和,“这么美的一张脸毁了可惜,你说是不是?”也不知道耳畔低语是在问他还是问里头涨出泪光的固执研发员。

转瞬他的耐心耗尽,不知该不该感谢他的仁慈,刀最终没有割开画作般的脸颊,而是捏开他的嘴,反柄猛敲便砸松梁沅一颗牙。接着是第二颗,每砸一下陶维显便狠命硬塞进一叠纸张,和着滑落到唇畔的眼泪一起咽下。

口腔被捏得大张,剧痛刺激出酸涩的眼泪,但他无法呜咽。碎牙处不停渗出鲜血,与吞咽不及的口水混在一起。他本该啐出来,可梁沅收缩喉头吮血般把浑浊的血水往肚子里咽,很腥,糊得喉咙到食管都不舒服。

呼吸的热雾、血迹与泪点模糊透亮的玻璃,忽然热气消散一瞬,是陶维显从里拉开了门。声音颤抖,愤怒又哀求,冲那人道:“我出来了,放开他。”

头目果真丢开梁沅,他朝手撑门框稳住身形的陶维显走去。还沾有梁沅血迹的长匕毫无预兆地挥向瘦削的研究员。陶维显这下是真的站不住了,第一下右腿一软朝前扑了两步,第二下是彻底摔倒,不耐撞击的膝盖袭来绵长的刺痛,几次起身都是无用的尝试。

“你都吃完了还有什么用,不把电子数据交出来,你,死。”他停顿片刻,斜睨结实捆住侧倒的梁沅,“至于他,我老板有更好的招待。”说完挂起礼貌却暗透嘲讽的笑。

这抹笑意的弧度还没消退他再说不出话来,原是动弹不得的Omega不知何时挣脱,没有退路的一扑。对方抓住他持刀的手,向后使用巧劲一拧便将头目拉翻,劲瘦的腿随之缠上,生生绞断他的脖子。

梁沅剧烈喘息,手中人气断得不能再断也没有松开,他没有力气再多做一个动作。不远处绝对能束死一位好手的绳索没有一个断面地堆在地上,所有能打出的绳结那人都在他身上试过,凭此就想困住他?妄想。

两个人一躺一坐,静默对视好几分钟,其实陶维显没在看他,两边腿骨断裂的痛使他双眼懵乱失去焦点,半晌缓不过来。模糊的视线里他好像看到梁沅双唇轻启,很快落在耳边的声音告诉他自己没看错,梁沅半是责怪半是无奈地对他说:“蠢货,谁叫你出来的。”再等一等,自己便能解决完,救他出来。

陶维显很不符形象地咧嘴一笑,“赶快,电子数据我拷好了,在肚子里。抓紧剖,用手套包的,应该没被腐蚀。”

终于梁沅松开紧缠的四肢撑在死人背上站起来,不计较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去扶陶维显,问道:“能走吗?”接着简单瞟几眼,摇摇头,不等他回答径直将他背上,顺手捡起被打落的枪检查弹匣后塞进陶维显手里,他艰难喘气,“算了。我拿不动了,你机灵点。”

明亮的楼道溅满扎眼的血迹,出去的路一步一顿,皆是梁沅硬闯进来留下的痕迹,有他的汗和血,更多是无声无息瘫倒那些人的。走到最后与外面仅一门之隔,梁沅的力气耗到极点,腿肚子不住发抖,腰几乎对折佝偻,背上人搂不住的长腿就这么拖在地上。

他努力侧身推开一条门缝,竟然没听到杂乱的脚步,是两败俱伤吗?显然不是,因为还有枪声,干脆直接,没有朝他们暴露的地方来。梁沅循声望去,只见右侧楼顶支出一架枪,精准射击,枪枪入肉,倒下的皆是对方的雇佣兵。

这里没有狙击位的部署,他们折损太多无力抢占高点。苦撑已久的梁沅突然就站不住,他想,自己可以放心晕过去了,是他。

再次醒来时梁沅已经躺在病房,他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勉强养好大大小小的伤。起初拔掉了被砸坏的牙齿,只能吃流食,整个人消减不少,梁沅无奈卧床十分可惜掉下去那些来之不易的肌肉。陶维显的情况比他好很多,吞下去的存储器直接用内窥镜取的,少受一遭开腹的罪。

养伤这段时间算是趁机休假,但卧床的每一天都可以说是焦急的,他迫切地想快点儿回国,因为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醒来的第二天,午后打完点滴梁沅有些昏昏沉沉,告诉护工晚点送饭后就放纵自己陷入梦乡。眼睫微动,深重的昏黑逐渐漫上轻阖的眼皮,大概是傍晚,他该起了。困倦正如潮水般后撤,意识回笼感官苏醒,于是梁沅以极轻的动作止住将要醒来的反应。

病床边有人,坐着,或许背对窗扇,才让笼罩在梁沅身上的夜色又浓重几分。视线借由他安睡的遮掩肆无忌惮地打量,游移过每一寸裹缠大大小小纱布的肌肤。梁沅用紧闭的眼接住这道视线,他的呼吸忽然放得很轻,像是丧失这项本能,叫敏锐的杀手也没能察觉他的苏醒。

孟炀在病床边坐了很久,窗外依次亮起灯,五光十色,一扇玻璃削减不了多少,让他把眼前肿起的侧脸看得更清楚。斑斓的光触手可及,但他一直没有动作。他们两个在很多地方是相同的,很不巧就包括警觉性这一点。

在一起将近三年,即便念想狂肆钻出心门他们没有一次敢悄悄把熟睡的对方拥入怀中。此时仍是,孟炀静静地坐,大胆地看,再静静地走。

伙计应该给他换过隔离贴,梁沅没有闻到信息素。闭合的双眼剥夺视觉,却不能阻隔倾泻而来的爱怜,梁沅凭借沉甸甸压在心口的东西认出了这是他的爱人,终于肯回以眷恋的爱人。

不知道有过姣姣对他信息素的反应有没有变化,梁沅因刻意保持静止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嗅觉没有被颈后胶贴阻挡,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随孟炀的停留飘上鼻端,他身上有伤。想来也是,实验室的位置易守,他们一行人都在先一步闯入的雇佣兵那里吃尽苦头,更别提孟炀一个人。

透着腥甜的铁锈味越来越浓重,梁沅在脑子里不停回溯要进到雨林深处的路线,稍一想想整颗心便高高揪起,夺走此时本就稀薄的氧气。很快,孟炀也察觉到自己身上变浓的味道,然后他走了。

从病房到电梯厅需要过一个转角,途经一间值班室,一个护士站,而躲开守在整层楼的伙计需要等待八分钟交接的时间。于是八分钟后梁沅笑了,笑意越来越大,到最后牵扯伤口猛然呛咳起来。幅度过大的动作再次撕扯开涩痛的伤口,血丝顺齿缝滑入喉咙中,味道不好却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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