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听海
196、听海
“怎么了？”姗姗来迟的漆雕玹顺着瑾辰几人的视线向运去的车影一望。
“那是……东南海湾边2区3组8座的李辉的车。”
瑾辰瞥了眼漆雕玹,心中赞叹不已，这样一眼恐怕连车牌都看不清，他还能分辨出这是谁的车,家在哪，真的是太厉害了。
“哦，他们一家三口每周二、四、六、日都会进城采购些半成品食材。我想,大概他们不喜欢料理机做的饭,也不会自己做饭吧。”
李君慕不甘示弱,这种细节程度的情报随口就来。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说实话，瑾辰去了那么多天小酒馆了,好不容易才分辨出那几个壮汉谁是谁。她也并没有那么关心那些农夫的家庭情况和生活习惯,更没挖掘他们喜不喜欢自己做饭的兴趣。
难道是她狭隘了？这些情报也该收集？
“符小姐的新发型很漂亮。”
方承风切入队伍，真诚地赞美了若雪,转头看着瑾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笑了笑。
“行了，上车吧。”
专职司机戚师傅稳稳当当驾驶着车。
大家一路并未过多交谈。
瑾辰看穆子逸巴拉巴拉碎碎念着没有营养的话题,他们今天探到的情报却没有多说一个字。看来他确实越来越稳重了呢，可得偷偷告诉邵乐，不过——也得任务完成再说了。
瑾辰静静望着车窗外的点点灯光，这是他们在塞壬星的第七天了，也算是基本将永宁村里的常住人口两千余人都梳理了一遍。
瑾辰觉得该将注意力放在和他们一样外来的那些人的身上，本地居民基本都是相熟的，没有必要去多花精力甚至监视。
可是李君慕、漆雕玹甚至方承风都不这样认为。
“你是忘了那会变脸的假瑾辰了吗？”方承风笑容秾艳若桃花。
“永宁村很大,相熟其实并不成立。”漆雕玹语气平淡。
“运用信息差或者假借探亲访友名义,混入本地人其实不算太难。而且,本地人就没有引起骚乱的可能了吗？”李君慕直白灵魂拷问。
好好好,你们仨竟然统一战线了。瑾辰还真没想到。
不过，他们说的其实没错。结合这几天收集的情报，瑾辰愈发认识到这一点。基因缺陷者真的都被赶出这颗星球了吗？他们怎么能分辨出谁是基因缺陷者呢？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申请，那就必然有胁迫或暴力存在了。即便，即便把这些人全部赶走了、扑灭了，与基因缺陷者有关联的普通人会被连坐吗？如果他们还存在于这颗星球上，见证了这些、被迫与所爱所亲分离的他们，不会生怨生恨想要报复吗？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为什么是，塞壬星？
或者说，塞壬星，真的那么重要吗？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第九军到底知道了什么？让他们拓荒军来这里，到底要找寻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方承风面对瑾辰的逼问，坦然自若。
“说起来好歹是个合作任务吧？那你总有联络人吧？你都是和谁联系的呢？第九军？还是特警军？”瑾辰皱皱眉。
方承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左手边的瑾辰，“首先，不是合作，只是协作，信息并不对等。其次，第九军哪是我想联系就能联系的，我只上报我们收集的情报，等待特警军的行动指令——如果需要我们的话。”
瑾辰也抄起手歪头望着方承风，“方上尉，你蒙别人还行，我是不信的。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些猜测了。”
方承风若有深意地笑了笑，看向大家，“确实，瑾辰中尉说得没错。根据我的观察，除了我们拓荒军五支小队，第九军应该也有小队在其他村行动，而特警军主要在镇上明面活动。我们的任务是借由专业技术活动来取得村民信任，获得可靠情报，确定可疑对象。下一步，恐怕就是由第九军接手具体监视活动了。”
大家点点头，都觉得方承风说得很有道理。
“至于为什么需要我们，除了正好在附近，正好有一定专业性等等，这些其实可以被替代的原因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我觉得，其实是为了避免某一军短时间调动过多士兵。”
大家陷入了沉思。
“确实，我还记得南海星那时，就让至高教的那几个人逃脱了。”齐悯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一种小心谨慎的行动计划。命令片面，不能窥见全貌，也是为了避免走漏消息。”瑾辰好像明白了一些。
方承风对瑾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盯住漆雕玹。
“我还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这样谨慎的瓜分任务精准调度的行动方式，和漆雕军长的风格很相似。”
漆雕军长，他们更熟悉的是漆雕玹的父亲漆雕将军，他既往的某些行动作为经典案例列入教科书之中。瑾辰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漆雕将军确实足够审慎，深谋远虑，有非常典型的宏观视角。
不过方承风他指的是，哪个漆雕军长呢？是第一军的漆雕恒军长，还是第九军的漆雕怀军长，或者，都是？
瑾辰想到这一点，心中猛地一跳。不对啊，两位漆雕军长不是水火不容吗？
漆雕玹瞥了笑得玩味的方承风一眼，仍一脸冷厉，并未言语。
方承风也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只点开了那张村民关系的导图，边点点画画边开始讲解：“行，那看来这几区的村民应该也可以排除了，剩下的还有2区、5区、6区这几区。下一口井去东南海湾边挖吧，你们怎么看？”
穆子逸表示双手支持：“对的，那片算是富人区了吧，有挺多探亲的人，应该查查。”
瑾辰接着说：“我觉得可行，2区的勘探点前置性确实很高，地下水资源很丰富。”
傅若雪也表示赞同，将一些数据拖到了导图上：“我们初步有了一些怀疑对象，2区确实比较多，值得一探。”
齐悯、漆雕玹和李君慕都没有异议。
下一步行动目标就这样定下了。
既然难以窥见全貌，也已经尽全力进行了一些猜测，那就好好干自己的活儿吧。
瑾辰几人越来越适应挖井生活，就好像真的是巨力神公司的职员一般。
想玩儿就玩儿，想喝酒就喝酒，完全抛弃了军人的样子。不过这种懒散实则很克制，毕竟任务在身，不是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