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漂流

59、漂流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星际航行，穆子逸却表示他很失望。

“我睡了一觉就觉得腰酸背痛的……”早餐时穆子逸不住抱怨。

“和体能训练的时候比起来呢？”瑾辰头也不擡默默说。

“那还是——不是吧，大师,我还要体能训练？”穆子逸瑟瑟发抖。

“不然呢，闲着也是闲着。”瑾辰歪歪头。

“我们可以——”穆子逸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什么,眉飞色舞,“可以再研究研究欧欧啊！”

“要飞那么多天呢,不仅体能训练，还要修欧欧、练机甲维修——你俩也是，对战别忘。”瑾辰望望傅若雪和齐悯,看着两人有一勺没一勺地挖着餐盘里的……糊状物。

两人怏怏地嗯了几声。

虽然饭菜真的……瑾辰真的也挺久没吃这种糊糊了,但她仍是一口一口吃完了餐盘里所有的糊状物。

大家都对瑾辰投来了“果然是好汉”的敬仰目光。

“辰辰，难道,以后都只能吃这些吗？”傅若雪一脸欲言又止……

“同志们,这种运兵的星舰，条件确实会差一些,我们又是拼车的。之后到了西区分师部，应该会好一些的。”

瑾辰四人已经登上了去往拓荒军西区分师部的星舰，航程需要足足十二天，比那次去西京星的时间要长得多。大概这次没有通过人工虫洞，也更远。

拓荒军总军部其实设在军事委员会大楼里，拓荒军因其行动位置不定的特殊性，在东西南北四个星域均设有分师部。

首都军校去拓荒军实习的有近二十个人,但是因为要拆分至四个星域,只有瑾辰四人被分配去了西区。所以,他们和去西区边防军、西区特警军实习的近八百名同学拼了一艘运兵星舰。

这艘运兵星舰,说实话，条件不好，和之前去参加联赛的那艘星舰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穆子逸嫌弃床板硬，真的不是他娇贵，而是确实就是钢板加薄褥子，瑾辰也觉得硌得慌。

瑾辰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特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叫他们提前做好军旅生活会非常艰苦的准备？

航行第七天。

星舰上有陪同的学校老师、也有接洽的军官，但是他们对这群实习生们都没有任何指示。大家难得清闲，即使星舰条件艰苦，也不妨碍他们通过星网玩耍打发时间。

要是没有瑾辰督促，穆子逸估计也会从早瘫到晚就不停地刷星网。

军区的信息从来都是最高机密，瑾辰从舷窗望出去也推测不出他们的确切位置。瑾辰虽然学过星际星图定位，但是太庞杂了，没能都记住，考完也忘得差不多了……记性不够好啊，当不了星舰领航员。

为了维持二十四小时的昼夜节律，星舰有昼夜的灯光变化，但是许多同学们完全不遵循昼夜节律了，睡睡醒醒。于是，每天都会有个别同学出现星际漂流综合征——因星际环境产生的焦虑抑郁、空虚感等情志变化，甚至会谵妄躁狂。

瑾辰四人今天又在过道上目睹了老师们驾走几个手舞足蹈的同学的场景。

“怎么说呢，还是没好好上课，没想到自己那么容易就会中招。”瑾辰对心有余悸的穆子逸总结。星际漂流综合症学校里自然都学过啊，老师们也都叮嘱过。

“可不是，不要说在星际了，就算在家，这样没日没夜的，也会生病。”齐悯觉得这很不应该。

“别管他们了，我们去对战，今天二对二，你俩肯定打不过辰辰和我。”傅若雪摆摆手，呼唤正在驻足观望的三人。

“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俩太强了！”穆子逸想想自己又要被虐，内心绝望。

“穆子，你已经进步很多了啊。你信不信，今天你自己也能干掉一只泥沼巨鳄？”瑾辰语气十分诚恳真切。

“真的吗？”耷拉的穆子逸顿时又充满了力量！

航行第八天。

瑾辰拉着穆子逸一起参加了邵丰召开的“无灭”研发组第一次组会。

作为一项非常前沿的重点机密项目，参与者均经过严格的选拔与政审。项目组成员共计人数十五人——也就是个普通中等研究组的规模。除去邵丰、瑾辰、穆子逸，还包括六位机甲研发部研究员、三位脑科学部的研究员、两位结构语言学研究室的研究员和一位第一军的军事顾问。

好几个研究员都很年轻，大概是想用新鲜血液来尝试达成突破。

瑾辰不认识，但是穆子逸说那几个机甲研发部的研究员都非常优秀，要么是已是学术权威，要么是冉冉新星，而且都是原本就和邵丰一个研究组的，那就不会存在扯皮不听指挥的情况了。

“各位同道们，我是课题组组长邵丰，大家都认识我。我们这个项目被寄予厚望，希望大家能一起攻破难关，必会青史留名！体感传感操纵系统的新时代就靠大家一起开启了！”

没看出来邵丰正经起来也挺唬人的。

“这个呢，毕竟是个实操项目，所以也就分为研发和测试两大组。研发组由我带领，测试组由我们的副组长瑾辰同志来带领。项目流程安排我已经发到内网上了，大致说来就是特征脑电词汇研究和机甲结构优化同时进行，然后测试与调整同时进行，如此反复，直到成功。研究期限上头没有硬性要求，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赶得上联邦三百周年的庆礼。”

那也就是一年都不到的时间了，需要赶一赶的了。

邵丰之前和她说过，“无灭”每次离开中央科学院都需要审批。如果上头批的话可以把“无灭”直接带到西区，如果不批那就要瑾辰回一趟首都星了。脑电测试直接在西区科学院分部进行，分部的机甲实验室也对两人开放。

瑾辰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脑电测试，后期需要降低标准，达成普适性的针对一般机甲驾驶者的标准培训手册，如果她能有别的机甲改装点子也好。

穆子的主要任务是计算控制冗杂质量，就像他自己在联赛直播里说的，“无灭”要改造必然会拆装设备，那就会影响质量分布，穆子逸就需要计算构建出最优方案。这算是全局架构层面的活了，难度挺高。

航行第十一天。

明天他们就要着陆了，今天的晚饭是超越以往的——多。

“我有点小紧张。”穆子逸不接受也得接受这糊糊食物了，不然会饿，“不知道兵营会不会很苦……”

看着苦瓜脸的穆子逸，瑾辰回忆了一下那两次联赛之后到军区基地里疗养的经历，虽主要窝在医疗部，但是路上曾得以一瞥士兵们挺拔忙碌的身影。她不知道，但是觉得，应该，还行吧？

哎，还有什么能比异星求生、荒星求存苦呢？

“不知道，但是如果和宣传片里面那样热血，就够了。”虽然齐悯父母都在第二军，职位也不低，但是实际上除了赛后疗养那次，他也没去过第二军军部。年轻人，总是对军旅生活充满期待的。

“和你们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太难挨了吧。”傅若雪的灿烂笑容一扫大家心头的阴霾。

是啊，瑾辰同意，至少我们四个还在一起，还可以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