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还能把握时机
黎明破晓前收到姜梁的第二封书信，包裹里还放着一包给姜元的蜜饯果干，果干下还压着一封姜越过写给她的信。
孩子之间的游戏和悄悄话，余氏没放心上，迫不及待拆开姜梁的信，寥寥数语信中难掩凝重气息最后一句尚好勿念，收笔字迹狂乱潦草，可见是匆忙之时写下，渭州内城都如此严重，更别说沿江之地，余氏眉头愁成一座山。
姜元喊元衣进来自己拿了衣裳就穿，余氏问：&ld;这么早去哪里？&rd;
&ld;四哥说这是海河郡最出名的果干，我要给祖母送一份。&rd;
余氏道：&ld;哪有人大早上就吃这些东西的？&rd;
但姜元已经拎着蜜饯果干出门。
雨势未停，黑幕一样遮住人的视线人的听力，跟着一颗心也暗沉沉的重，姜元敲开姜老夫人的门进屋，何嬷嬷正为姜老夫人梳妆，姜元将蜜饯果干放在桌上走过去：&ld;我来帮祖母梳头。&rd;
屋里还亮着灯，姜老夫人余光看披着头发就来的姜元，摇头失笑：&ld;你这丫头难得这么早起，怎么，你娘那里睡不够，还想在祖母这里睡个回笼觉？&rd;
姜元说：&ld;爹来信了，四哥也来信了，我来给祖母说海河郡的事。&rd;
&ld;难为你有这份心。&rd;姜老夫人呵呵笑，看桌上包裹好好的油皮纸，笑容更深：&ld;要给祖母看什么好吃的？&rd;
说话里姜元已经站到她的身后，何嬷嬷为难正犹豫梳子给不给，姜老夫人笑眯眯道：&ld;给她吧。&rd;又看姜元，故意拉下脸警告：&ld;梳不好拿你头发作陪。&rd;
一个长不大，一个老顽童，何嬷嬷笑道：&ld;老奴去厨房拿早点。&rd;
元衣一起出去，雕塑一样守在门口。
姜元没有梳头，放下梳子将姜越过的信递给姜老夫人：&ld;祖母，这是四哥写给我的信，您过目。&rd;
编排她坏话所以来告状吧，但烛光下信笺的内容一字一句跳进眼里，姜老夫人惊住脸上的笑容消失。
&ld;你四哥，写给你的信？&rd;她不敢相信。
&ld;是。&rd;姜元道：&ld;四哥写给我的信，所以我来找祖母一起想解决的办法。&rd;
&ld;为何给你写，不是给家里写？&rd;
半掩的窗有风吹进来烛火明明灭灭，看得姜老夫人一颗心怦怦直跳，姜元将窗户掩紧转身回到她身边：&ld;病好时，祖母问过我做了什么噩梦，我看见海河临安两郡在洪灾下消失，十万余百姓死亡，朝廷将这件事归在爹的头上，姜家遭遇满门抄斩。我不敢说害怕吓到大家可是每天活在恐惧里，四哥看我连日噩梦担忧不能专心准备武举，干脆趁爹前往海河郡也去一趟为我解开心病，如今梦境成真，我只能求助祖母。&rd;
信上的内容可不止她所说这些，姜老夫人按着心脏将信又看一遍。
还提及一起前往的同知与州判，陈福果然将爹的奏章秘密压下，赵才树秘密接见七殿下的人，防洪之策爹已启用，海河郡由爹掌控，我已启程出发临安郡，两郡百姓联手必定度过难关云云一堆。
&ld;天爷。&rd;姜老夫人将胸前的衣服抓成一团，又拉住姜元的手，两个人的指尖都是冰凉。
这么大的事谁都会害怕，姜元倾身抱住她：&ld;祖母，我们还能把握时机，姜家不会出事。&rd;
&ld;怪道祖母总觉自你生病醒来许多不同往日，原来如此。&rd;姜老夫人近段的疑惑消散，更大的石头压在心头：&ld;这件事还有谁知道？&rd;
姜元道：&ld;我不想被人当成怪物看待，只有四哥和祖母知晓。&rd;
&ld;好，好孩子，记住祖母的话，这件事除了四哥和祖母，万万不可再与他人说起。&rd;姜老夫人抱紧她，这事抖出可不只是被当成怪物看待那么简单，事关六七两位殿下篡夺皇位的秘密，抖出去就算满门抄斩这劫躲过，后续劫难只会更多，六七殿下断不可能放过姜家知道他们的秘密。
到死都要带进棺材里。
&ld;祖母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rd;姜元问：&ld;祖母想怎么办？&rd;
是小孩，但能将这件事隐瞒这么久，等着姜越过将事情真相确定才来跟她商讨事情，也一定不是简单的小孩。
若非她的梦境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个秘密，若非姜越过的亲自前往，姜家就真的要成为殿下们争夺皇位的牺牲品了……
姜老夫人不敢再想下去，勉强打起精神问：&ld;你既直接来找祖母，是不是心中早有对策，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害怕，不管什么事不管接下来有什么局面，祖母都会担着看着办，你只管说就好。&rd;
果然，当年祖爷爷战死沙场，她独胆一面将姜家守住没有让姜家就此落魄，固然也是刚烈的女子，怎会轻易就被事情吓住。
姜元来时的忐忑放下，心中坦然。
姜越过前往海河郡让姜梁知道陈福和赵才树的真面目是第一步，灵隐寺投信向七殿下表态衷心并以孟鸿字迹败坏孟鸿名声牵制他的行动是第二步，边疆姜越朗与京地屈固公是第三步，坦白梦境得到姜老夫人袒护换来行事畅通是最后一步。
她成功了。
&ld;就算爹处理好海河临安两郡之事，也会有人以多地受灾为名给爹定罪，爹如今不在，但我们还在，守护好渭州的百姓，这是我们最好的盾牌。&rd;姜元笃定道：&ld;祖母，说服各郡大家世族，一起赈灾放粮安顿流民吧。&rd;
&ld;那些大家世族的人又岂会简单，没有利益甜头，谁愿意出面。&rd;姜老夫人惆怅：&ld;容我想想，容我想想。&rd;
姜元道：&ld;所以我们要起头，再将消息传往各郡，各郡郡守不会无动于衷，爹不在，但还有二叔可以出面，他常年生意来往各地是最适合的人选，赈灾之事交由娘和婶子们，女子出面，更能抓住人心。&rd;
姜老夫人张了张嘴，却忘了要说的话，看姜元的眼里只余下诧异，这样的筹谋算计安排，真的是一场噩梦就能得来的能力吗？
何嬷嬷端来早点，姜老夫人终于停止了诧异，能力从何而来不重要，她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告诉，现在重要的是姜家大小平安，她缓出一口气，吩咐道：&ld;传余氏过来。&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