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永夜城
第二天一早两人两鬼就离开了旅店，流星上坐着伊洛和莱茵一路绝尘，亚历克斯和村雨就飘在旁边。伊洛想快些到图凡那的国都永夜城去，在其他地方呆太长时间对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一个国家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它的国都，在那里可以看到这个国家的缩影，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但不似该国首都一般可以看得全面。分不出来现在在奥斯特港应该是什么时间，图凡那永远都是被阴云笼罩着，除了晚上是一片漆黑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图凡那是受魔法影响的，越往里走黑夜的时间就会越长，这也算是龙巫会是图凡那除了王庭之外的最大势力的原因，”伊洛知道莱茵和村雨心中肯定有疑问，不等他们问就答道，“永夜城的话……顾名思义，只有黑夜，没有白天，这样的环境是亡灵们最喜欢的……嘛，好像你们也没问我，要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说就是。”
莱茵点点头，虽然伊洛是在自言自语，但对她而言还是起到了不少用处的。村雨怎么样与自己无关，从出了鬼雾到现在已经两天时间了，根本看不到一丝阳光。
“还有多远啊伊洛？”亚历克斯往远方眺望一眼。
“应该……十多个小时吧，怎么啦？”看着自己的爱人，伊洛眼里满是欣喜。
“就问问，还能怎么？”不知道跟伊洛聊什么——两人之间该聊的昨天都已经聊过了，把注意力转到莱茵身上，“莱茵，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剑术上有没有什么进步啊？”
“当然有，”颇为得意地动一下脑袋，“之前我去埃修洛特了一段时间，拜到了香取神道流的冢原高干门下，他教了我些东西和他的绝学一之太刀，您要看吗？”
“等到了永夜城让我看看。”亚历克斯很想知道莱茵现在已经到什么水平了——毫不夸张地说，莱茵的天赋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可能是暗裔一族诞生以来最有天赋的人。以亚历克斯估计，如果这一年多的时间莱茵的确有好好练习的话，现在绝对是可以跟不用魔法的恐虐骑士争个高低的。
“到了，永夜城。”在莱茵感到困乏之后不过半小时，流星已经停在了永夜城前。
除了远处的火把和油灯之外再没有任何光源，伊洛下马，牵着流星慢慢往城门口走着。在城门口守卫着的亡灵士兵穿着黑色的板甲，本该长着脸和五官的地方只有一片深不可见的漆黑，一件斗篷罩住板甲，在头部被撑起来。这些士兵叫“守墓者”，虽然名义上是安德亵的亲卫队，但其数量有数万之多，负责永夜城内治安与守备。
“伊洛先生，欢迎来访。”一个守墓者注意到几人，空灵诡异的声音传进几人的耳朵里，身旁几个守墓者听到之后马上把武器立到身边，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当然，如果他们有头的话可能会更生动些。
“谢谢，几位辛苦了。”伊洛看着他们兜帽下的虚无混沌，笑笑。
刚进城门，一个蛛身人面兽就从几人面前走过，比一般蜘蛛大上数十倍的蛛身让莱茵吃了一惊，从来没有见过尺寸这么大的蜘蛛腿和蜘蛛屁股，这种东西要是再奥斯特港出现肯定得弄得人人自危，但永夜城的居民们跟没事人一样的，更让莱茵佩服这些亡灵的胆子。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们都是同类，所以才不会害怕。
“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亚历克斯注意到莱茵和村雨的异样，关切地问着两人，“是害怕吗？”
“换做是您……能不害怕吗？”莱茵把身子缩一下，走在这种要么是鬼魂要么是异形的街上实在是不寒而栗。特别是想到有可能会遇上自己杀过的人的鬼魂之后，莱茵更紧张了——那个被自己把头按在马桶里窒息的舒尔曼、被吊死的富商、被自己一剑劈死的穆罕默德……希望不要遇到他们，千万不要。他们活着的时候自己倒是能处理，死了就不知道了。
“也是，你是第一次来图凡那，会不舒服很正常，多来几次就好了。”亚历克斯把手伸到伊洛手边，两人牵到一起。
一些永夜城的居民注意到几人，马上又嘴里喊着伊洛的名字靠过来。永夜城是天子脚下，自然是不能用在边陲小镇时候的办法来吓退他们。亚历克斯找莱茵讨过村雨，把剑横在伊洛身前，意思很明显，如果要过来的话就注意点分寸，否则刀剑无眼。仅仅是一个动作就起到了极大的威慑力，一些没那么喜欢伊洛的亡灵们乖乖让到一边。
“闪开！”一个穿着盔甲的吸血鬼踹开前面移动缓慢的几个丧尸，直接把腰间的手半剑拔出来，“闲杂人等全给我闪开！我奉王上之诏而来！”
安德亵？莱茵深吸一口气，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忽然头疼起来。伊洛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踮住脚尖寻着在人群里穿行着的吸血鬼。吸血鬼走到伊洛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行一个精灵礼。
“啊……博熙蒙德，你能来真是太棒了，我还以为我又得在这废半天时间……”见是故交，伊洛笑起来。
“好久不见，伊洛；然后……学生拜见老师。”跟伊洛打完招呼，博熙蒙德转向亚历克斯，手横在胸前，鞠一躬。
“好久不见了，剑技可有长进？”亚历克斯扶住博熙蒙德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那是自然，老师布置给学生的训练计划六百余年未曾有一日荒废，倒是对老师甚是思念，”博熙蒙德跟亚历克斯对视，激动之情喜形于色，“这两位是？”
“这位是我的孙女，莱茵.杰德西亚；这位是村雨，我手中宝剑的剑灵；莱茵、村雨，这是博熙蒙德，我生前的门徒之一。”亚历克斯把两人拉到面前，使莱茵和村雨跟博熙蒙德面对面，方便几人认识。
“想不到是师父的后人，失敬失敬，”再行一礼，转向村雨，“守物灵在图凡那挺多的，望足下玩得愉快。”
跟亚历克斯聊着这六百多年来图凡那的变化，虽然曾经吸血鬼和暗裔是敌对势力，但在博熙蒙德的努力下，亚历克斯终于答应收他为徒。在学成归来之后，博熙蒙德一直作为安德亵的近卫服侍在他左右，深得安德亵信任。
“博熙蒙德先生，请问……安德亵在宫中吗？”莱茵还是想先问明白，好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在洛恩忒斯府派对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莱茵不知道见到安德亵会不会失控。
“王上特地在宫中等待伊洛先生，诸位到时就可见到王上。”博熙蒙德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应该是个严谨的人。
其他几人不知道莱茵和安德亵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能将莱茵发问的原因理解为莱茵想见见安德亵，认识一下图凡那的国王。但莱茵知道安德亵在宫中之后表情就难看了许多，实在是不想见到他，奈何自己对永夜城一无所知，肯定是不可能自己去找个什么地方投宿的。
“来人，替伊洛先生将马牵去马厩；请四位稍候，鄙人这就去请王上出来与四位相见。”说完，博熙蒙德脚下生出一个魔法阵，身影消散在空气中。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遇上了，现在出了这种情况……心里暗叹一口气，只希望自己等会儿见到安德亵的时候不会失控吧，不然就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