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试探
“主人，米亚德罗家家主瑟雷西.米亚德罗于昨日……”诺勒手里拿着刚送来的信件，进到餐厅。“我知道，吐血死了，”卡里亚斯挥手，直接找诺勒把信拿过来，“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李斯特让我们出席他的葬礼吧？”
拆开，在众人的注视中，卡里亚斯读完李斯特写的信，“行了，诺勒，明天下午饭你不用发愁了，去米亚德罗家吃；瑟雷西死了，他儿子邀请我们去他的葬礼。”
“怎么死的？”萨墨莎问道，她想到了可能在战中被什么人杀害，但堂堂米亚德罗家家主，自己也没见他冲在最前面，那是怎么死的呢？
“估计是发现我们的离间计了吧，然后恼羞成怒，一口老血吐出来——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急火攻心肯定没了。”卡里亚斯分析着，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的的确确看到了瑟雷西吐血时候的样子。
“所以这件事算彻底结束了？”莱茵把酒杯端起，悬停在嘴边，问道。
“不然呢？你给人家萨利亚家家主和继承人都杀了，那不结束还得怎么办？”莉薇娅笑笑，用放在一边的勺子拿起，敲莱茵的头一下，“做得挺毒啊，杀了儿子还要杀老子——要都有你这种气魄，多少个政权得完蛋？”
“啊，疼。”撒娇道，眼睛瞟到莉薇娅锁骨处，“诶，姐姐，我送你的那颗宝石呢？怎么没戴？”
“哦，今天……怎么说呢，戴的时间有点久了，想让它歇歇，石头这种东西，如果一直戴同一块的话会使石头里面的灵气消散的。”其实就是从来都没戴过，莉薇娅把礼物收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了，经莱茵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似乎的确有那样一个第一眼看上去还不错的产自曼尔拉弥斯的宝石，只能硬编道。把卡里亚斯和诺勒的目光压回去，莉薇娅不想让莱茵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戴过她送的挂坠。
饭吃完，莉薇娅手忙脚乱地摸到自己和卡里亚斯的房间就把莱茵送的宝石翻出来。卡里亚斯在莉薇娅翻到宝石之后走进房间里来，看着莉薇娅手里的石头，摇摇头：“莱茵送的是好东西啊，你居然在这放了这么久。”
通体呈绿蓝色，放到光源下的时候更加偏蓝，这样的宝石在市面上被称为“水孕”，是曼尔拉弥斯出产的极为珍贵的原石材料之一，一般来说莱茵送给莉薇娅的这颗的价值不下于八万第纳尔，但那个珠宝商仅仅只收了五万第纳尔，很明显，莱茵和萨墨莎不识货，那个珠宝商也不识货，卖给那个珠宝商的人也不太识货。
“孕之于水，浑然天成，是曼尔拉弥斯河流灵气孕育而成，在曼尔拉弥斯，如果哪个贵族没有一颗以‘水孕’为主材的首饰，那便没有资格称之为大贵族。”是伊洛.阿卡狄对水孕的描述，就连精灵王亚斯特密头上的布里希嘉曼上居于中间部分的都是水孕，足见水孕在曼尔拉弥斯的地位之高。
“啊……谁知道嘛，你帮我找条链子来，要银白色的。”既然是这么好的石头那肯定得马上做成项链才行。气流在莉薇娅的指尖涌动着，慢慢地把这颗原石的尖端钻出一个小孔，卡里亚斯找来一条白金链条，两人把水孕穿进去，整条项链从远处看呈淡蓝色，近处则为水孕本身显现出的绿蓝。
“明天就戴这条去吧，也难得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需要大家都一起去。”卡里亚斯习惯性地把手放到莉薇娅头上，莉薇娅也很自然地蹭蹭。
“嗯。”
又被莉薇娅揪着折腾了半天，莱茵和萨墨莎终于被从房间里放出来，三人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来到诺勒和卡里亚斯身边。奥斯特港的春分已过，阳光正好，令人发懒的阳光照在奥斯特港的街道上，人们享受着温暖的同时还有海风带来的舒适让人感觉困倦。萨墨莎伸个懒腰，挽住莱茵的手臂，两人并肩前行着。
“李斯特继承了米亚德罗家，萨利亚家的情况呢？”卡里亚斯忽然想到，看着在一旁独自行走的诺勒，问。
“萨利亚家因为默罕默德的次子年纪太小，现在由穆罕默德的妻子代行管理，反正萨利亚家已经是元气大伤了，别说什么佣兵行会，就算要维持之前的生活水准都有点困难。”诺勒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卡里亚斯之后就继续保持着沉默，走在两对人之外。
走到李斯特信里说的会埋瑟雷西的地方，除了洛恩忒斯府五人之外李斯特寄信邀请的众家成员都已经到齐，等着卡里亚斯众人到场之后，葬礼正式开始。因为瑟雷西生前是天主教会的成员之一，他的葬礼是典型的天主教富人葬礼，整个过程对在场的除莱茵之外的人们已经熟悉无比了。
葬礼结束，瑟雷西的夫人已经哭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把她打发回去之后，李斯特邀请卡里亚斯两人一起走回米亚德罗府。珍妮特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无奈，只能让她随几人一同步行。不出六人所料，珍妮特一来就把目标锁定在莱茵身上，不断地问这问那，似乎瑟雷西的死对她而言并不意味着什么。
“所以卡里亚斯先生，今后商会的业务就由我全权接手了，也就是说，我们两家的合作明天就会继续像之前一样展开，”好不容易想出来了这样一个开头，李斯特看着地面，把脚步放慢。
“嗯，对，”卡里亚斯知道李斯特这么问的意思，估计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要收拾米亚德罗家的决心，“你算是整个奥斯特港的第二代中最杰出的一位了，很期待与你的合作，倒是说瑟雷西先生逝去得真是突然呐，前段时间看他还好好的，节哀，李斯特。”
“唉，家父过世，我本来应该多费些心思在他的葬礼上的，但无奈，现在商会和银行里乱成一片，我也只能快点调整过来了，”李斯特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摇几下头，“今后小子我要做出一番事业，还是离不开洛恩忒斯家的帮助啊。”
“那是自然，本家与米亚德罗家历来交好，瑟雷西先生不辞而别，我也有理由和义务照顾你家。”卡里亚斯说得平淡，心里对李斯特的评价倒是上升了不少——他应该也明白，自己就是让瑟雷西气到吐血身亡的罪魁祸首，现在他能如此冷静地跟自己聊这些事情，看来瑟雷西还真是养了个不错的儿子。
“卡里亚斯先生，倒是说，也该着手准备选举下一任奥斯特港话事人了呢。”继续试探着，李斯特想这新任港区话事人如果卡里亚斯还是和之前一样没兴趣的话肯定是自己稳稳地能把这个位置拿过来，当然，如果卡里亚斯能站在自己这边就更好了。
“这的确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啊，奥斯特港事务众多，话事人这个位置肯定不能空缺太长时间，”果然是这个目的，卡里亚斯心中冷笑一声，“令尊在世之时就已坐过这个位置了，如果再让足下来坐，难免会让人觉得米亚德罗家心怀鬼胎啊，你觉得呢？”
“此事绝不存在，卡里亚斯先生，李斯特生于奥斯特港，怎会……”
“让足下接过令尊的事业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瑟雷西先生在世之时奥斯特港的确是一年比一年好的，发展得比其他几任话事人在任时期好多了，”自己的目的——警告一下李斯特已经达到，现在的确除了李斯特之外就再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如果足下想坐这个位置的话，我可以考虑帮足下拉拉票。”
“那卡里亚斯先生，对话事人的位置，还是没什么兴趣么？”李斯特用余光偷偷地瞄着卡里亚斯，“如果是您的话，想必整个奥斯特港都会投您一票的吧？”
“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令尊没跟你说过吗？”瞟李斯特一眼，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是得多忌惮自己。